夜幕降臨,水邊浪花翻湧,正值橫濱鬥得最亂的時候,鄰水處多的是不受管控的野碼頭,一處樹影婆娑處,又是一艘小艇悄無聲息的駛入,隻在水面上留下蕩開的波紋。
“真是高超的駕駛技術,要不是我早在這裡等待,我也很難發現你呢。”
波本從暗處走出,居高臨下的看着坐在小艇中包的嚴嚴實實的黑衣人,用捧讀的語氣冷漠道:
“但我還是要說,你來晚了。”
被指責的黑衣人調整好船舵,低聲罵道:
“真是見鬼了,原本計劃的航路上到處都能碰到船,你們橫濱這塊是要瘋了嗎?這麼亂!”
小艇在即将靠岸的那刻穩穩停住,黑衣人罵罵咧咧的站起身,小艇随着他的動作晃來晃去,但高大的身軀絲毫不慌,穩穩一跳,落到了岸邊,但在他擡頭望過來的那刻搓楞一瞬,不自覺的帶上些親近。
“你是……安室透?”
“波本。”
波本簡潔明了,黑衣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欲言又止,片刻後距離感又恢複之前模樣。
“好的,波本,現在該帶我回你們基地了吧。”
“不急,我們時間一向很夠,但現在最重要的……”
波本上下打量着眼前這位不敢露出真容的黑衣人,露出饒有意思的神色,
“是确認你到底是不是這場交易中派來的代表。”
“是吧,雅各布?”
在波本确信的眼神下,黑衣人沉默良久,但接着,他取下面罩,露出滿臉的絡腮胡子,取出代表人的信物,強調道:
“雖然臨時換人确實有些可疑,但無論如何,無論你确認多少遍,這次生意的代表人隻會是我。”
波本不悅的沉下臉,好似因沒能拿捏對方把柄而不悅,但心中,他已将戒備拉至最大。
兩年前同還是【候鳥】的上梨子徹一起進入黑衣組織的死鼠之屋同黨,法國某位超越者的私生子——雅各布,如今趁着橫濱最混亂的時候潛入,究竟是為了什麼?
若說和如今被黑衣組織控制的上梨子徹沒有半點聯系,他是萬萬不信的。
但雅各布在這場龐大的局中,又是以什麼立場而出現的呢?
嗟,真希望這些麻煩都早點滾出霓虹。
波本按捺住心中的警戒,面上故作愉悅犯的遺憾,
“哎呀,真是可惜,要是雅各布先生身份有誤,這場交易黑衣組織可是要占些便宜了。”
“不過既然有信物,那我們也不能怠慢了。”
“來吧,這邊走,雅各布先生。”
罪犯的語氣他早已是掌握的爐火純青,句末那陰冷的擡眸更是給雅各布莫大的壓力,波本狀似無意的開口,語句間字字都是試探,
“對了,聽說我們實驗室新來了一位特别的實驗體,似乎……和你們組織研究的‘生命’方向很是接近呢。”
“哦,聽起來很不錯呢。”
雅各布面色如常的接了招,心中卻早已是泣不成聲!兩米多的大個差點忍不住顫抖!
果然!候鳥的人情一點都不好還!
對不起父親大人!對不起哥哥大人!這個任務真的太難了吧!
而且又要和那個恐怖的、還沒死的候鳥見面,生命真是一眼望得到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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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深不見底的地底,被異能特務科用異能道具死死壓制住戰鬥餘波的争鬥也終于迎來了尾聲。
原本就已是廢墟模樣的地底此刻更是破敗不堪,密密麻麻的刀痕遍布牆上,空穴來風,将斷壁殘垣吹得更加搖搖欲墜。
而底部原本是保護“書”的地方,代表禁锢的光芒再度亮起,隻是這一次,被關在裡面的不是“書”,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不愧是之前特異點誕生的異能體啊!也是廢了老夫不少功夫!”
福地櫻癡将方才戰鬥時被震飛的刀從地中拔出,戰的酣暢淋漓的同時不禁有些汗顔,
“若不是還有這關押‘書’的裝置在,還真讓你跑了!”
他含笑回過頭,看着終于卸除利爪的野獸蜷縮着,半邊身體都被打散,卻因着其“怨恨”的情緒硬生生将身形重新凝聚,死死盯着福地櫻癡不放。
“哈哈哈哈真是不錯的眼神!若不是你不确定性太大,老夫都要動了把你拉進獵犬的心了!”
當豪爽的笑聲止住,福地櫻癡朝着異能力體走來,這位遠近聞名的獵犬隊長終于說出他潛藏許久的目的,
“好了,竟然已經被被就範了,那麼……也該把你拿走的東西還回來了吧。”
“那份書頁,現在在哪裡?”
唰——
長刀收入,雖是收刀的動作,卻無疑是一種威脅!
但異能力體卻不屑一顧,絲毫不願意配合。
“哎,既然這樣,也别怪老夫心狠了。”福地櫻癡裝似遺憾的搖搖頭,但他接下來的話卻讓異能力體瞬間繃緊全身!
“你應該知道吧……你現在和那位叫‘上梨子徹’的孩子可是一模一樣呢……”
“如果現在老夫告訴民衆,你已經以‘上梨子徹’的身份被國家緝拿,那你猜猜,現在在外面的上梨子徹會不會遭遇什麼?”
說完這話,看着瞬間憤怒的異能力體,連福地櫻癡自己都覺得感歎,明明是沒有任何束縛的異能力體,卻愚蠢的給自己套上枷鎖,真和魔人說的一摸一樣啊!
但一想到那個給異能力體套上枷鎖的少年,福地櫻癡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雨禦前,面色也有些凝重起來。
不過他很快就收斂心神,繼續對應激的異能力體循循善誘道:
“不過老夫向你承諾,隻要你拿出書頁,你就可以安然無恙的走出這裡!”
“甚至你接下來是去找上梨子徹還是離開霓虹,獵犬都不會再阻撓你。”
“否則……你恐怕隻能代替‘書’繼續禁锢在這裡了。”
軟硬并施下,福地櫻癡不動聲色的在話語中埋了幾個坑,他等待着眼前心潮起伏的異能力體的回答,然後徹底落入他的陷阱!
“等等!福地大叔!”
他想要的回應卻從高處傳來,福地櫻癡有些不快的擡頭看去,卻在看清是誰那刻面露驚訝。
武裝偵探社的江戶川亂步?他怎麼會在這?他也是打着書頁的主意嗎?他又對“書”到底有多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