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重現的你們無法離開天外天垓了,不用擔心,我會将這裡打造成拂曉駐天外天垓總辦事處,發動那些閑得隻是等死的機器人和龍族來幫忙建設城鎮,然後找出一條穩定的連接亞伊太利斯的通道,讓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來看你們,所有人一起想辦法。”
“拂曉在烏爾達哈有‘沙之家’,在摩杜納有‘石之家’,伊修加德有‘雪之家’,在天外天垓這個地方,我準備叫它‘希望之家’。”阿光戴着皮手套的指腹蹭過少女濕潤的眉睫,對着微微仰頭的少女笑道,“畢竟你們的到來給這裡帶來了希望嘛,說不定最後會變成一座‘希望之城’呢。”
聽上去真不錯,不過……
“為什麼不叫‘希望之都’?”阿莉塞嘟嘟囔囔的反駁了一句,不好意思的放開了手。
不可思議,隻是短短的幾句話而已,居然讓她的心情輕松起來了。
那明明是個以殘酷結局為基礎的設想,但是卻能從中感受到生生不息的希望,仿佛一切艱難困苦在他面前都會迎刃而解。
“我覺得‘水晶都’才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希望之都’。”
同樣在第一世界和水晶都待了不短時間的精靈雙子點了點頭,水晶都的确擔得上‘希望之都’的稱号。
“好了,别擔心了,就算海德林不靠譜,還有我呢。”阿光左右手同時開工,把精靈雙子的腦袋一通亂揉,“‘希望之家’等着你們。”
雖然并沒有被鼓勵到,阿莉塞還是滿心複雜和哥哥對着梅蒂恩怼上去了。
無命鎮雖然沒有生命,但是希望這裡是終點的人還是存在的,那就是發現這裡的梅蒂恩。
雙子填補的道路很熱鬧,并且一直延伸到梅蒂恩巢穴的正下方,擡頭就能看到那顆巨大的死星,仿佛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
“你隻能走到這裡了,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道路能通向我們所在的終結。”梅蒂恩無處不在,這次出現在阿光面前的小黑鳥已經比飛船上出現的那個平和很多了,“讓我幫你從痛苦中解脫吧,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是值得追求的?”
阿光反問她,“那你知道,為什麼赫爾墨斯明明那麼痛苦,卻還是拒絕了你的邀請,執意留在亞伊太利斯嗎?”
很明顯,提到赫爾墨斯,面無表情的小黑鳥表情有了些微的不同,木然重複道,“為什麼?”
“因為那不是他所追求的答案,你知道的不是嗎?”
“但是赫爾墨斯想要的答案根本就沒有!不管飛到哪裡!都是冰冷的!黑暗的!死寂的!痛苦的!啊——!!”情緒猛然失控的梅蒂恩直接失去了人形。
黑色的鳥兒掀起了黑色的旋風。
難以忍受,連普通的交談都忍不下去了,被戳中了軟肋的鳥兒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和麻木。
處在風暴中心的阿光倒很冷靜,“能幫忙把你的姐妹們都叫出來嗎?”
“我想找那個最後從亞伊太利斯飛走的梅蒂恩,她是我在厄爾庇斯交到的第一個朋友,我帶了禮物來看她,順便接她回家。”
阿光從以太背包裡拿出張可折疊的小圓桌,鋪上印有寶石獸花紋的桌布,這些都是去第一世界看望蓋娅和琳時幫忙倒騰的多餘家具。
又紅又大的仙子蘋果被削成了兔子和鳥兒的形狀,淋上了香甜的楓糖漿。
“我問過赫爾墨斯了,他說使魔不用吃東西,但吃了東西也沒關系。”阿光正在打理那盆從赫爾墨斯拿到的藍色堇,好在這裡的環境被拂曉的同伴們改善了不少,讓盛開的花兒沒像海德林給他的厄爾庇斯一樣,被負面情緒侵蝕而消散。
“花是赫爾墨斯送給所有梅蒂恩的,這是當初約定好的獎勵,是為所有辛苦飛翔帶回答案鳥兒們的肯定。”
——太遲了!
梅蒂恩聽到某個自己這麼說。
——我們不需要禮物!
另一個鳥兒的聲音也尖銳的否定着。
——我們不需要朋友!
鳥兒的聲音變得嘈雜起來,無數黑色的鳥兒從死星沖出,彙聚成龐大的讴歌者。
遮天蔽日的雙翅掀起狂風,不管是桌子蘋果還是花兒,全都被掀上半空,然後被梅蒂恩重現的一顆星球砸得粉碎。
“失去了同伴,無力而弱小的你隻會幹這種沒有意義的事嗎?”讴歌者居高臨下俯視那個小小的人類,“那還不如早點認清自己的無能,凄慘的,可悲的匍匐倒下,和我們融為一體。”
“那就幹點有意義的事。”阿光抽出長劍,拿好鸢盾,“就像你知道的那樣,隻要你一停止歌頌絕望,生命的循環就會重新開始,希望的種子也會再次發芽,而我會在這裡建立‘希望之家’,最後變成一座人人都可以到達的‘希望之城’。”
這簡直是明目張膽的搶地盤啊!
讴歌者氣得連話都不想說了,阿光則明明白白表示,他不止要搶地盤還要搶鳥,“等你無處容身之後,便隻能跟我回去了。”
“我會給你糖漬蘋果,美麗的花兒,還能帶你去見赫爾墨斯。”阿光拿出了阿謝姆的水晶,他要搖人打怪了,“我還可以給你講講古代末日之後人類生生不息的故事,我們可以渡過無數個有趣的漫漫長夜,絕不會讓你和現在一樣痛苦。”
“啊——我不需要終結以外的答案!”讴歌者感受到了動搖本質的痛苦,有些微弱小的個體被狡猾的人類喚醒了眷念的本能。
有一個聲音在絕望構成的主體中勇敢的冒出了頭,起初微不可聞,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大,像刷屏似的吵得不行。
——我記起來了,他是我朋友,是我在厄爾庇斯很努力交到的一個朋友,我們一起去尋找過能讓赫爾墨斯開心的厄爾庇斯花,赫爾墨斯很喜歡他,我也很喜歡他……他來找我了,他帶禮物來了,他要帶我回家了……
讴歌者難受得尖叫,鋒利的爪子直接抓破構成身體的中樞,一隻藍色的鳥兒冒出頭來,被讴歌者一翅膀扇飛,接着她頭也不回的鑽回了自己的巢穴,連架都不打了。
阿光:“……”
就離譜,他召喚陣都發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