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不等他走到,就見施青竹先他一步坐上了後座的另一側。
明惜澤硬生生的逼停在了車外。
夏總端坐在座上,隻等開車。
轉眼卻見車外立了個人。
她好心問了一嘴:“怎麼不上車,有人來接?”
明惜澤搖搖頭,“沒有。”
“那明少趕緊上車吧,夏總等下還有别的安排,時間耽誤不得。”施青竹臉上揚着專職應付合作夥伴的溫雅笑容,假意催促道。
明惜澤完全當他是死的,隻一心一意盯着夏意遷。
早已習慣了各種注視的夏總淡定回視,半晌後收回目光。
“不上車就自己回去,我等下還有事。開車。”夏意遷示意施青竹把車門關上,就要開車走人。
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讓她哄他?時間寶貴,耽誤不起。
收到夏總命令的施青竹已經癱着一張笑臉打算關門了。
隻要門一關,夏家的司機絕對立馬驅車走人,才不管你明家的少爺要怎麼回去,在夏家唯有夏意遷的命令是絕對的。
明惜澤扣住門,目光落在施青竹身上,極度危險的意味驟然溢出:“滾下去。”
夏意遷拿起施青竹帶來的文件,坐車上無聊也是無聊,用這個打發打發時間,冷不防聽明惜澤來了這麼一句,她當下有些沒反應過來。“你讓誰滾?”
“他。”明惜澤伸手一指。
夏意遷順着他的手指看去,就和自家的總助對上了眼。施青竹纖細卷翹的眼睫輕顫,淺色偏青灰的眼眸如山崖間初晨泛起的薄霧,溫柔而缥缈。
男人向她笑的溫和又乖順,像隻等着人順毛的大型犬。
可惜是媚眼抛給瞎子看,夏意遷就沒被他這張漂亮臉蛋誘//惑過。
夏意遷:……行,怪不得明惜澤像隻炸了毛的貓,原來是位置被搶了。
“你什麼時候坐後面來的?”
施青竹毫不心虛的答道:“剛剛。”
“你去前面,讓他上來。”夏意遷不想再浪費時間,施青竹要更聽話一些,她直接命令道。
夏總的命令是絕對的,哪怕心中再不想聽,面上一定要乖巧。
不然施青竹也坐不穩現在的這個位置,他能在夏意遷身邊一待就是三年,偶爾還敢對着她放肆一點。
靠的不僅僅是過硬的能力,還有聽話識趣。
“好的。”施青竹動作優雅,又格外緩慢的下了車,向着明惜澤擡手示意道:“明少,請。”
明惜澤舒展了眉眼,危險氣息盡數斂下,懶洋洋的貼着夏意遷坐下。
施青竹“嘭!”的一聲迅速關上門,差點夾到了明惜澤腦後的小辮子。
以/色/侍人的東西,沾沾自喜真以為夏總非他不可了。
他等着看他被夏總抛棄後摔得有多慘!
車飛速駛出。
車上一片靜谧,夏意遷低頭翻看着文件,隻剩紙張翻頁的‘唦唦’聲。
施青竹從前座傳來的聲音打破了這一陣沉默:“夏總。”
“嗯。”什麼事?
“張俊國的事已經處理好了,林清言那邊也做好了安排。”
誰?突如其來的兩個名字一個陌生一個耳熟,但說實在的,夏意遷一時都沒在腦海裡對上号。
看出了夏意遷淡定表面下的茫然,施助體貼的提醒道:“就是之前您和我說的在‘煙元’裡……”
他這一提醒,夏意遷總算是想起來了,怪不得林清言這名字那麼耳熟,那可是她以後要強取豪奪的對象。
她竟然一時沒想起來,要是讓233知道,怕是要哭她不敬業了。
“我知道了。這種事你看着處理就好,以後不用專門給我彙報。”若不是怕林清言和蘇雅折在外人手裡,夏意遷對這兩人的事情不感興趣。
哪怕知道夏意遷沒看他,施青竹依舊笑着點頭道:“好的。”
但施青竹此時提起林清言自然不是在無的放矢,陌生的且明顯是男人的名字傳入明惜澤耳中。
他微微皺了下眉。
從沒有聽過的名字,哪家獻上來的禮物?
施青竹自後視鏡中捕捉到了明惜澤這一刹的異樣,滿意的收回視線。
翻看完方氏集團的設計方案,夏意遷心裡已經有了個大緻的處理計劃,她擡手合上文件,卻發現在這份厚重的文件下竟然還放着一個薄薄的文件夾。
附件?
回去的路還有一段時間,她順手翻開了這看起來不過兩三張紙的文件。
但裡面的内容明顯不是她所想的,一翻開藍色的文件夾封映入眼眸的就是一張放大了的證件照。
照片上的男孩看起來年歲不大,一向隻有更醜沒有最醜的證件照都摧毀不了他清隽的容貌,他的神态溫和,眉眼間依稀可見淡淡的青澀,抿起的薄唇揚起一個不太自然的弧度。
黑亮的眼睛應該是在正對着看着鏡頭,有清亮的光在他瞳孔裡閃爍。
看起來眼熟的緊。
夏意遷皺起眉,“施青竹。”她揚起手中的照片,“這是什麼東西?”
施青竹回過頭,待看清了她手上的照片後露出了一個有些驚訝的神情,歉意道:“這是之前調查的有關林清言的資料,抱歉夏總,我剛剛忘記把它拿出來了。”
夏意遷沉下了面色。忘記?施青竹可不是會連這種事都忘記的人,他是故意的。
還不等她開口質問,明惜澤突然湊了上來,從她手中拿過了照片。
他看着照片上青春靓麗的大男孩,圓潤的指尖輕輕點在照片上,在林清言的‘臉上’留下了一個個月牙狀的印記。“挺漂亮的男孩子,看起來還在上學吧,年紀太小。你喜歡這樣的?”
“二十三歲,不算小了。”夏意遷輕笑一聲,将照片卷起,推開明惜澤湊上前的臉。
施青竹在夏總看不見的角度皺了下眉,重點是這個嗎?您不否認您看上這小子了嗎?
但夏總一向潔身自好,這麼多年來近身過的情人不超過五個,唯一一個為外人所知的隻有明惜澤。
還是因為明、夏兩家的長輩定有婚約。
恰好落在了夏意遷和明惜澤身上。
不過夏總從沒有承認過兩人間的婚約,但也沒有否認過。
現在這個突然出現,讓夏總破例主動出手相助的林清言,就是個很微妙的存在了。
明惜澤不可能容他。
果然,明惜澤歎息一聲,然後傾身向夏意遷靠近,骨相極佳的眉眼隻在夏總面前才展露溫順柔和,修長的指虛握住她纖細的腕骨,薄唇落在微涼的指尖。
男人眼睫撩起,黑眸清亮,從下而上勾起,眼角弧度是獨屬于男性氣質的醇厚惑人。
“我不如他好看嗎?”為什麼要将注意分給别的男人?
坐在前排的施青竹眉心蹙的越發緊,指尖陷入掌心。
他有些後悔将林清言擺到明惜澤眼前了,怎麼忘了這家夥是個妖妃。
找到機會就往夏總身上貼,從來不知臉為何物。
司機看了眼後視鏡,沉默的升起隔闆。
夏意遷任由明惜澤的氣息一點點的侵襲而上,在他即将碰到自己的唇時伸手隔開。
“好了。”
适可而止。
夏意遷的目光淡淡從明惜澤眉眼間掃過,伸手将他散亂的發絲理順,下令道:“坐回去。”
對着這個時刻都想往自己身上纏的家夥,夏意遷有些無奈。
大意了,她不應該碰他的。
在世界線中,明惜澤是夏意遷的未婚夫,但兩人之間是純粹的商業聯姻沒有任何感情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