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登覺得他不是一隻會把取下來的銀鍊重新塞到那種地方去的雄蟲。
但是精神海裡的自己做這件事似乎很自然。
蘭登蹲在牆角反思了半晌,把這歸咎于蟲星的不良文化影響。
不要在意,那可不是他。
紅紅的臉漸漸降溫。
蘭登嚴肅起來。
思維是不可控的,雌蟲的想法不意味着那就是真的。
蘭登覺得這可能是他的精神黑洞太大,所以情況才會這樣糟糕。
或許進行一段時間的精神力梳理之後,情況就會發生改變。
……
想清楚這一點之後,蘭登覺得自己輕松多了。
果然,當晚,即使是他幫雌蟲滴眼藥水,兩個人靠得很近,波頻也總體趨于穩定,沒有再跳出什麼奇怪的畫面。
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兩三天,蘭登徹底放下心來。
他督促着雌蟲每日換藥,一日三餐送上聖殿的營養補充劑,原本每日需要睡十數個小時的雌蟲在他的精心照料下,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多,傷口也肉眼可見地恢複了許多。
他漸漸恢複了精神,就是每當他進入小房間幫他換藥時,他的眼神都會閃躲,話也變得很少,甚至一天都不會開口說一句話。
他似乎在警惕着什麼,每當見到他,身體都會不自覺地緊繃,在換藥完畢,他整理完舊紗布準備離開的時候,他才會漸漸放松。
蘭登有些苦惱,又覺得這是正常現象。
就算是寵物搬新家,也要适應一周左右才會出來巡視領地,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是的,蘭登一直是把他當作人來看待的。
雖然在名義上,他是自己的雌奴,被剝奪了自由的權利,成為了他的附屬品,但是他不會把他當作小貓小狗或是可以随意置換的物件。
他希望這隻可憐的雌蟲能夠好起來,不僅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
當意識漸漸飄散時,他原本以為自己将進入睡眠,卻沒想到,活躍的精神力被牽引,又沉入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黑暗的霧氣彌漫,他來到了一扇窄窄的門前。
這裡的地面和他在聖殿的居所一模一樣,一推開門,就是他隔壁的那一個小房間。
這是書本不曾記載的一個bug。
原來除了他主動進入之外,雌蟲的精神力波頻太強烈,也會将他被動邀請到精神海中來。
精神海中的雌蟲似乎已經等他很久了。
他正躺在浴缸裡,看上去慵懶而松弛。
原本黑漆漆的屋子被裝上了一盞昏黃的小燈,旁邊的托盤上放着喝剩的營養液。
他慢吞吞地撐着身體站起來,神色放松而又甯靜。
那雙漂亮的紅色眸子這一次竟然沒有躲閃,而是緊緊地盯住他,像是要把他的容顔篆刻到腦海裡。
這次邀請他進來是為什麼?蘭登有些好奇。
這正好可以探索雌蟲的想法。
作為一個精神療愈師預備役,蘭登嚴陣以待,他緩緩走上前,沒有遇到任何阻隔。
這是因為他們已經在潛意識中變得親近了很多。
蘭登想,至少和上一次相比有進步,他可以靠近,還沒有被攻擊。
他來到了浴缸邊,雌蟲坐起來,像是往常一樣,微微低下頭,表示對他的臣服。
“你的傷恢複得怎麼樣了?”蘭登問。
雖然在現實世界中,他想要幫雌蟲上藥,但是他每天都很自覺,經常是蘭登走過去,他身上就已經是滿滿的藥膏味道了,所以對他的恢複情況,蘭登并不是特别清楚。
他希望能一次治好他,不要留下什麼後遺症。
“很好。”雌蟲擡起眼,眼底閃過一道波光:“您要看看嗎?”
“當然。”蘭登覺得,今天在精神海中的他看上去很好打交道。
雌蟲幹脆利落地脫下了外袍,跪在了床的邊沿。
他微微低下頭,等待着蘭登的檢閱。
雌蟲展露出來的身體強健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