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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火狐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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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熹二十一年,戰後的離國經過多年的休養生息,三族無憂,和平共處,新興的富庶城邦接二連三地,在離國不甚寬廣的疆土中遍地開花。

白子域東邊的宛城便是其中最為熱鬧的地方。它北臨着四溟湖,西靠着和淵秘境,酒肆茶樓數不勝數,最适合走南闖北居無定所、身份不明的人盡興之餘吐吐心事、交頭接耳妄議門派朝事。來往的散客在釋放自我上不遺餘力,散布謠言也能獨當一面,久而久之,人傑地靈的宛城有了個拿不上台面的使命,成了個暗地裡各類小道消息、花邊新聞、内幕秘事聚集之所。蕭遙拜托他大師兄幫忙找的人恰巧也落腳在這裡,她是個初出茅廬的琴師,名喚塗月溪。

說起這個人,實在沒什麼特别之處,他大師兄能夠找到她,還得虧了她胡編亂造唱的一支曲子,這事兒還得從幾天前說起。

塗月溪到宛城絕非偶然,别人找她,她也在找人!酒肆裡沒有她端得住的飯碗,她抱着寶貝似的琵琶在茶樓裡找到個營生,每天登了台撩起琴,柔情萬種能把舞刀的爺們兒唱入了神,歡曲兒一彈叫好聲一片。沒幾天,茶館的生意見好,她跟人熟絡了,就想跟他們打聽人。

然而,宛城有關移幻師不好的傳言不胫而走,他們一個個都神經慌亂。

老闆娘誇她幾句,不等她問,悄聲告訴她:“你聽說了嗎?他們震族要出事了。”

塗月溪搖搖頭,她轉身走了。

歇工的時候,二掌櫃大董叫住她,也問她:“你聽說了嗎?移幻師真病倒了?”

塗月溪一驚,說不會吧?他揚揚手叫她忙去吧。

她正納罕,又在後面碰見幾個夥計伸長着脖子議論紛紛,見她過來,也不避諱,高聲把她喊過去,問:“繼任的人定沒定?你知道不?”

塗月溪滿臉怔懵,說她不知道,他們就一口一個“懸”,念叨着作鳥獸散。她看出來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宛城的人果然名不虛傳,秉着不造謠生事的态度能夠使出看家本領把聽來的任何風言風語一傳到底。她沒逮着機會開口,但從中也窺到了些希望,打算與他們再好好培養幾日感情,等混熟了再問不遲。且說她在找誰?那倒是一個奇人,會使易顔術,名号響當當,江湖人稱“塗千面”,不是别人,就是她的父親塗千裡是也。

離國震、巽兩族人人皆有靈石,個個會使玄術。有人靠玄術發家緻富揚名立萬,有人坑蒙拐騙遺臭萬年。她父親是個特例,憑真本事揚了名,奢侈好賭把自己的名聲送上了西天。他能有多作可想而知。

這都是塗月溪路上聽來的,中聽不中聽她說的不算,總之她一個腦袋十個大,他不以真面目示人,她認識的那張臉即便是真的,大概也鮮有人知。尋父路漫漫,她父親不現身見她,她就隻能四處打探!

然而,她低估了事态的發展。沒幾日,城裡面開始鬧得雞飛狗跳起來。

傳言越傳越真,震族的移幻師病倒了,繼任的人還懸着,他門下的三大徒因無人知其名号,神秘莫測到竟在一夜之間被說書賣唱的傳成了廢物。這下子誰也攔不住了,各路的牛鬼蛇神就跟從鎮妖塔裡都跑出來一般,勢要在群鳥争雄的混沌中打成個風雲人物,好去踢跑三大徒。

出了這樣的大事,茶餘飯後想說點别的,塗月溪根本就插不上嘴。宛城每天都是打架鬥毆的震族人,打着振興震族玄術的名号,說打就打,戾氣彌漫。巽族不光看熱鬧,趁機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花點兒銀錢雇人,指哪打哪。

“你們聽說過塗千面嗎?”塗月溪試探着問了一次。

“他能打嗎?”一個反問。

“你們認識會易顔術的嗎?”塗月溪第二次問。

“捶人術、唬人術我都找得着人,看你想打誰了!”那個回。

前言不搭後語,塗月溪偃旗息鼓,不問也罷,看熱鬧吧!

融入一座城先從湊熱鬧開始。路遇打鬥,不擠進去看兩眼都對不起他們的表演。塗月溪半點兒玄術不會,但看了這些人的三腳貓功夫,她一點兒也瞧不上眼。這是得罪了哪家師父?教出來這麼多敗類跑出來獻醜!

她跟人一起喝了幾聲倒彩,搖着頭從人群裡擠出來,心内感歎,五大玄門,震族隻剩移幻師這麼一個挑大梁的獨撐門面!他們一個個大言不慚,招搖過市,移幻師真要沒事,能容得下他們瞎鬧騰?這都快打到自家門口了,他門下的人沒一個現身。沒道理!沒道理!

到了茶館,二掌櫃大董遞給她一張文書,嘟囔着:“空靈府還算通人情,劃了些場地供他們打鬥消遣,免得有人在店裡滋事,壞了買賣。”

塗月溪看一眼,什麼獅子橋、雲福巷、鬼頭嶺、赤焰街,認識的不認識的,城裡的城外的,手腳并用都數不過來,她蹙起眉,問:“這麼說,鬧成這樣,連空靈府都不管了?”

“隻要不死人,随他們打去。”大董回得雲淡風輕,繼而放下手裡活兒,戳着桌子道,“但說不好有哪個高手過招,傷及無辜,這些地兒你大概都記着點兒,遇到了繞開為妙,免得給自己添麻煩。”

她嘴上應着點點頭,心中抱怨,就這怎麼躲?出了門放眼皆是啊!

活兒還是得幹,不想惹禍上身,就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人多口雜也有個好處,有人牽個話頭,大家夥兒熱火朝天就能說出個花兒來。塗月溪想出個法子,把一支小曲兒改了改詞,撥起琴弦說唱就唱。唱的是那巽族四位大玄術師。

南面靈雀山,鳳鳥遮雲天,心幻師,抖抖手,心事一眼被看穿。

東邊馭龍山,冰火兩重天,時幻師,重瞳眼,凡人見了不敢看,

北面癸虛山,深潭夜夜寒,氣幻師,治愈術,靈丹妙藥不值錢,

西邊白姬山,弟子萬萬千,形幻師,皺皺眉,千面美顔金不換。

就是這一曲——舊曲換新詞,讓茶館的來客都聽了個新鮮,一時間引來了衆人觀看。

也難怪,震族的八卦這幾日聽得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了,那移幻師神通廣大,巽族這四位也毫不遜色!塗月溪憑着一己之力,竟還真就把他們的話頭牽回了一半。

這邊說,“叫我看,巽族玄術控靈,更高一籌,厲害着呢!”

那邊說,“震族的厲害!金木水火土,随便哪個不把人打趴下了!”

你一言我一語,不多會兒茶館裡人滿為患,好聲好氣地津津樂道在人聲鼎沸中漸漸變了味兒,你吵我嚷的,客人們劃作兩派,個個争得臉紅脖子粗。二掌櫃大董樂呵着看了半天,愈發覺得氣氛不對,趕忙小碎步跑出櫃台,他在茶桌間跳躍着,跳起一個,他安撫一個,手忙腳亂了一陣兒,抵不過他們人多勢衆,還是打了起來。

也就眨眼的功夫,茶館裡人仰馬翻,茶盞茶壺砸了一地,桌子凳子缺胳膊短腿兒。大董和店裡的夥計一看真打起來了,躲之不及,塗月溪第一次置身在群架中,看傻了眼。

有人揮着長刀,有人扔出利器,連比劃帶吼地橫沖直撞。塗月溪緊抱琵琶,被從天而降的桌子吓得沖下台,又被人推搡着轉蒙了圈。她跳着高看到店裡的人躲在牆角,揮着手喊她過去,嬌小的她卻扒拉不動身前的幾個壯漢。

哄亂中,霎時劈出一聲吼,“飛器術!小心刀劍無眼!”

說時遲那時快,剛剛擋在身前身後的一堵堵人牆“刷”地矮了大半截,所有人或趴或俯倒下去,塗月溪怔在原地,一身翠綠衣,隻差頭朝下來诠釋個倒插蔥。她哪兒知道震族飛器術隻打上半身,待她反應過來已避之不及。

細如針的,重如錘的都向她飛來。完蛋了,她一閉眼蹲下去,隻聽得耳邊利器碰撞之音。少頃,身上不痛不癢,她覺得自己躲過一劫,睜開眼,見一銀紅裙年輕女子站在她身前。

“姑娘好身手!好身手!”旁邊的人贊歎不已,誇的是她身邊的女子。

那女子面色冷淡,也不理他們,瞥一眼塗月溪,“起來!沒事了。”

塗月溪還沒反應過來,擡起頭怔怔地看着她,隻覺得這個小姐姐生得好看不說,身上還飄逸着飒飒的英風,一時竟覺得眼熟。女子看她動也不動,伸出手拉她起來。塗月溪躬身道了聲多謝搭救,再一起身,她已經一個轉身,擡腿走了。

“還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塗月溪想要叫住她。

她頭也不回道:“日後有緣,自會相見。”

茶樓内的打鬥已戛然而止,惹事不惹事的都一哄而散。塗月溪退到一邊,這時看見二掌櫃大董不知何時也跑了出去,在門口跟那銀紅裙女子點頭哈腰的。大家夥開始收拾殘局,一個夥計走到塗月溪身旁,順着她看的方向揚了揚下巴,問她:“救你那女的你認識?”

塗月溪搖搖頭。

他又問:“你不也打南邊兒靈雀山那兒來的嗎?”

塗月溪盯着他,“靈雀山大了,我能都認識?”

“呦!”他呵呵一笑,“那算你今兒運氣好!這樣的高手可不随便出手!”

“這話怎麼說?”她疑惑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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