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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火狐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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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掌櫃說,就她這身手,這玄術,十之八九是心幻師府出來的。不是一般人,不救一般人!”他附耳說完,見大董擡腿進來了,止住話,忙去了。

塗月溪朝門口望去,那女子漸漸走遠的背影自帶着一股風流,她琢磨着,想起了她姥姥,火靈石者習心幻術,能讓這麼多人一哄而散的當是個厲害角色,素昧平生拔刀相助,這樣的少俠風範着實讓她可望而不可及。她要真有那樣的造化是個不一般的人,還用得着别人出手救她!她苦命地歎口氣,就聽老闆娘凄慘地喊了一聲,不知她什麼時候回來了,見此情形,殺人的心都有了。

這一天的生意都沒得做了!大家夥誰都不敢廢話,低頭老實幹活。

當日收工,塗月溪被二掌櫃的單獨叫過去問話。

“我記得你家是白子域的,叫什麼?千暮城是吧?”大董問她。

她點點頭,心裡有點兒虛,這是要趕她回家?

大董随即嗯了一聲,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塗月溪沒明白他什麼意思,隻見他雙目合力向上頂了頂眉,愁雲散了一半,半響,他接着說:“離家在外不容易,最近風聲緊,唱點兒情情愛愛,春花秋月就夠了,你今兒唱的我沒跟大掌櫃的提,你留到以後唱就是了,明白不?”

塗月溪又困惑又意外,是她給店裡添了亂,這樣就完了?連工錢都不扣?她連聲應着明白明白,以為他還要再說點什麼,他卻揚揚手讓她早點兒回去,兀自又回到櫃前扒拉起他的賬本。

塗月溪躊躇着,喊了他一聲董叔,話到嘴邊卻開不了口。大董忙着手裡剩下的活兒,擡了擡眼皮,“還不走?磨磨唧唧的。”

“想問您個事兒。”

“你說。”他頭也不擡。

“您見多識廣,有認識會易顔術的人嗎?”她試探着問他。

“問這幹嘛?”大董睜大眼睛盯着她問,他大嘴巴是個業餘,順風耳卻是專長,她最近打聽會易顔術的人這事兒他早有察覺,現在的年輕人都圖新鮮好玩兒,一時間對易顔術趨之若鹜,為得個暫時的美貌,能去形幻師府燒火挑糞那都是香的,他皺皺眉,瞅瞅她面相,也夠标緻,不該有假,轉而苦口婆心勸她,“你這五官尚可,别去學他們換臉,沒那個必要!現在打着會易顔術旗号的騙子大有人在,白花銀錢事小,容貌盡毀事大,聽叔一句勸,知足常樂,踏踏實實,正經事兒做好了——”

“您誤會了,董叔。”塗月溪無奈,打斷他,“我沒想易顔!您知道塗千面這個人嗎?”

大董腦子轉的快,忙噓聲問:“他是你家什麼人?他名聲可不太好,你躲遠點兒。”

塗月溪正要張口回,又被他一把堵了嘴,擠了個眼色,道:“行了,你不用回我。這個人神秘的很,他久不現身,前些日子還有人找他呢,誰知道是不是他的冤家債主!今天這一鬧,還有個怪人來打聽你呢!你可長點心,别亂問。我看你今天也受了些驚吓,回去歇兩天你再來。”他說完,看看時辰不早,便急匆匆地收拾起賬簿,擺擺手讓塗月溪趕緊回家,自己關了門也走了。

說是歇兩天,但塗月溪似乎有了心理陰影,沒一天睡得好的。這一天天過得讓人匪夷所思,她就像個瞎子,栽了個跟頭爬起來,還是跟以前一樣找不到北。兩天休工根本不是什麼好事兒,在家裡坐着躺着都不是滋味,跑到街上伸頭探腦照舊一無所獲。宛城到處是邁着浮誇步伐的行人,今日來明日走,誰都記不得誰。

于是,回到茶館,她循規蹈矩,重複起同樣的日子,在萬千人中卻找不到一張熟悉的臉。

她有些洩氣,别人鬧他們的,她無精打采地倒像沒事人一樣了。然而,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感仍包圍着她,似乎有某種類似命運的東西在某個角落悄悄然地變了。自從她被那個做好事不留名的女俠救了之後,店裡人關注她的重點不再是她姣好的面容和清麗的歌喉,轉而關心起她祖宗十八代。更讓塗月溪避之不及的是,他們可以用最正經的态度問出些最讓人翻白眼兒的問題,再七嘴八舌給她編得天花亂墜。

有說她家祖上一定出過玄術能人的,有說她有慧根的,她一再澄清自己是水性靈石,可他們看她的眼神大有要把她綁了送出去領賞的可能。好事兒變成了壞事兒,五大玄門破格收徒有講究,怎麼着也輪不到她啊。她何德何能,玄術一灘爛泥不值得他們多管閑事,除非是為了别的。

“莫非有人知道塗千面是我爹,找到了我頭上?”她想起大董說過的話,不禁疑神疑鬼起來,跟家裡時,她外婆常罵她父親就是個好賭之徒,這要是不假,找他那豈不是雪上加霜!

果不其然,怪事兒接踵而至。回家路上,她險些被屋檐掉下的瓦砸了腦袋;夜裡睡覺半敞着的窗戶到了早上卻關上了。她敏感的神經察覺到有人在窺視着她的一舉一動。于是她走路故意兜起圈子,猛一轉身卻怎麼也捉不到那個影子。連着幾天下來,這個跟屁蟲甩也甩不掉。

這日,她天不亮出了門,跟屁蟲又來了。她受不了了,要殺要剮都不帶這麼折磨人的。她拐到一個巷口,一跺腳轉身吼了一聲,讓他出來!巷子裡靜悄悄的,一大早也沒什麼人,一隻狗哀嚎着蹿出來好像被打了。這下子對方不現身也該還擊了吧!她握緊拳頭準備迎難而上,可就在這時,臨街高窗傳出另一個女高音,“鬼号個什麼!”

塗月溪擡頭望去,一扇窗戶支楞起來,探頭出來個虎背熊腰的婦人。她趕緊貼緊牆面躲起來。巷子那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那人跑了,她暗罵鼠輩,随之貓着腰沿牆根疾步溜了。

你别說,她這麼拙劣的招式居然真把人給唬跑了。塗月溪高興了兩日,後來茶館裡來了個怪人,就是之前跟大董打聽她的那個人。大董起了疑心,便在角落拉住她,悄聲用眼神指給她看。

“看見沒?就那個一身玄青衣,濃眉大眼,胡子拉碴的漢子!你眼熟不?”

塗月溪打眼看過去像個莽夫,穿着打扮也不起眼,他身前一盤花生米一顆不動,手裡抱着熱茶坐得端端正正,她不記得在哪見過這人,遂搖搖頭,“他都問了些啥?”

“問了你名姓,還問你是不是打千暮城來。是個啞巴!震族的,點水問話,有兩下子!”大董說着,不太放心,“甭擔心,讓叔再給你去探探。”

塗月溪點點頭,思忖半響,想起了跟蹤她的人,遂說:“董叔,待會兒我下台親自會會他。”

她面上鎮定,心裡其實也沒底兒,在台上心不在焉地唱了幾句,也不知是不是多看了那人幾眼打草了驚蛇,一個沒注意,那人茶沒喝完就走了。

第二天,同一個時間,這人又來了。他照例要一壺茶,一邊聽塗月溪唱曲兒,一邊敞開喝酒的架勢咕咚咕咚大口灌茶。等曲兒唱完了,他便拍拍屁股走人了。塗月溪忙拽開步子要去追,大董一把拉她回來,“幹嘛去?”

“你看,昨天那人……”她像發現敵情一般向外觑一眼。

“不得了,這人昨晚打趴七個!沒人知道他什麼來頭,但指定是沖着大事來的,估計是随口問起你,咱甭去招惹他了。”大董說着撅撅嘴,讓她忙去。

塗月溪左眼連跳了幾下,敢情是她想多了?這一天下來,平平穩穩無甚大事,因為生意興隆,拿了工錢得了些賞,回家路上,她就把怪事都抛到腦後,心情一美,還給自己買了幾枝金桂。

夜市上的人漸漸散了,燈紅酒綠的宛城寂寥起來,她走着,剛抛出去的煩惱,誰想被腦後飛來的一記石子兒敲回來了。

哪個缺德的,她心裡暗罵,呲牙咧嘴轉過身,寥寥的行人都各回各家,沒人看她。她掃視一圈,找不到可疑之人,唯有一隻蹲在樹上的火狐精眯着眼看好戲。

她怔了怔,轉怒為喜,喊它:“方糖!”

它歪着腦袋沒反應。樹上黑漆漆的,她盯半天才注意到它四肢發達,腮肥耳闊,不是她外婆那隻,自己認錯了,這該死的□□吸獸體質,走哪兒都被它們關注,算了,便指着它嘟囔一句,“我不跟你計較,回你林子裡玩兒去!”

棕頭白臉的火狐精伸了伸短脖子,慢悠悠轉過身,跳到另一棵樹上,一溜煙兒跑走了。

回到客棧,一推門黑燈瞎火的,塗月溪來不及點燈,先被桌上一團黑影吓趴在地上。敵不動我不動,她坐在地上不放聲,越看越覺得這影子像——火狐精。

“你……怎麼跟來了?”她認出是路上遇到那隻。

火狐精用爪子理了理淩亂的兩撇白眉,才擡起屁股不緊不慢跳下來走到她身前,從脖子上取下個錦盒放到地上,毛茸茸的尾巴搖一搖,一個噴嚏打到她臉上,地動山搖。

離國的火狐精個個性格純良,懂事兒的愛尋個主人,性子野的愛四處跑,為了口吃的,偶也替人跑腿辦事,比人靠得住。塗月溪懂得幾分,抹了一把臉,不怒反喜,問它:“你這是替人送信給我?”

它給足面子點點頭,将錦盒往前推推,見她拿起來方大功告成般,抖抖身子從窗戶上一蹦三跳地走了。

一個悶不作聲的火狐精絕對是那個啞巴派來的!她覺得萬裡長城就要跑到頭了,迫不及待打開錦盒。盒中一枚銀葉,銀葉下壓着一封信,信上封了玄術,隐隐現出字迹,“打一劍名。”

猜燈謎呢?她起身點起燈,拿出信待要看個仔細,又在錦盒的暗層中發現一張白紙,她将白紙慢慢抽出,抽到盡頭,那白紙搖身一變變作個桃木劍。

送信還夾着桃木劍是有什麼講究嗎?辟邪?她在手裡把弄兩下,倏忽記起了小時候練劍用的那把。

“一把水月劍,劈斬不斷鏡花情。”她有次見她父親舞過一次劍說了這麼一句,她聽着稀罕便用了這個名。

試試無妨,她這樣想着,悄聲對着信念出三個字:“水月劍!”信在桌上抽筋一樣抖動個不止,她看得心煩意亂,按住它補吹一口仙氣,一團青煙散去,信靜止了。瞎蒙也沒有這麼準的!她眼裡放着光,心情澎湃,展開信一口氣看完。

晚風習習,塗月溪徒然坐着,信耷拉在她手裡變得有點兒沉。到頭來,這信跟她父親半毛關系沒有,她的心先涼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懸在胸口,還得将就着替另一個人操心。

這信便是蕭遙托他大師兄送來的。他大師兄不便現身,便想了個法子找了個火狐精把信送來。他的任務完成了,可塗月溪卻糊塗了。

她與蕭遙多年未見,自他出門拜師後,兩人便斷了聯系,她沒想到他竟然拜在了移幻師門下!這是個非常時期,種種傳言甚嚣塵上,蕭遙在信中提及想要見她一面,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隐,然而,早不見晚不見,幹嘛非挑這個時候?她深思熟慮一番,患難見真情的時候到了,她決定不計前嫌,往四溟湖的移幻師府上跑一趟,去見一面自有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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