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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緣心籽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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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無需記挂在心,天色不早,山中路險,還請早回吧。”她習慣性地将人拒之門外,走出兩步,他說的尋不到方向像是種提醒,豈不正是她此時的心境?她回身又看了他一眼,怅然若失的立在樹影中,這樣鐘情于一曲的樣子倒也不像個浪蕩子,心下一軟。“空如雪,我叫空如雪。”說完泯然一笑離開了。

怦然心動的一刻一輩子有這麼一次就足夠了。空如雪,空如雪,木堇寒在心中重複了無數遍,終于在今天這個名字也撲入了蕭遙的心中。她就是師父他心中的那個人,她一定是師父讓我找的那個人。他收起畫卷,想虛境中還有兩個靈司在值守觀望,便顧不得那麼多趕緊去吩咐下人備好了快馬,馬不停蹄地趕往馭龍山找空塵去了。

空塵用完了午膳,正在崖邊的芸香閣小憩,辟寒香剛燃了一半,屋裡才暖和起來,蕭遙就掀簾進來了。空塵斜靠在炕幾上半眯着眼,手裡的書卷垂落在身前,擡眼見是他來,打了個哈欠,理了理衣衫,慢慢坐起來,漫不經心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在此處?”

蕭遙脫下殷紅鬥篷,道:“你府裡的人都說你在養神,不便通報,我誤打誤撞,猜你在這裡,果不其然。”

空塵将他讓到一旁坐下,“哪裡是養神,明明是凝神。”

蕭遙耐着性子,應了應他焚香凝神的喜好,轉而問他,“你怎麼也不問問我今日為何而來?”

“是啊,昨日你輪守虛境,今天不好好歇着,匆匆跑我這裡來做什麼?”他眼神炯炯,不覺讓蕭遙想起他還是個瞎子時,不用看眼神就透着兇神惡煞的模樣,多虧了他喜好修身養性,如今看起來才慈眉善目些。

他笑笑,回他:“空如雪,我師父同你們比箭前見過她,她是不是我師父的心上人?我記得你說她是你的師妹?空逸的女兒?”

難得他記起來了,空塵點點頭,這樣的記憶他也曾在絲賦筝中見到過了,他沉吟片刻,“那日你師父的箭飛向了她,其實錯不在他,皆因他種情在先,而淩雲弓隻懂心意,不識情意。”他旋即又苦笑着,搖搖頭喃喃道,“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懂,又怪得了誰呢?天意弄人啊!”

蕭遙聽着似懂非懂,問他此話何意。空塵歎口氣,起身走到博山爐前,香霧袅袅在屋中漸漸散開,“這香要燃盡了,我再重點一支,再慢慢與你道來。”他于是從香盒中又取了香,點上,坐回去娓娓道來。

如何個天意弄人?那場比試看似為赢淩雲弓,實則關系着空如雪的命運。離族的老太靈司從玄獸白澤那兒得到啟示,下一任靈司的降世與空如雪的靈石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因此尚王有意要将她賜婚給離族中人,通婚産下的長子或長女便能得到雙靈石,成為兩位老靈司的繼任人。

然而,消息傳到空逸耳中,他作為巽族四大玄術師之首卻是十分的不樂意。一則他胞妹和他夫人在空如雪降世後相繼得急病去了,隻留下這麼個女兒同他相依為命,若嫁給離族人,雖可以靠服靈丸長居和淵得享延年益壽,卻再無可能離開和淵一步;二則當時尚王無子,傳言賜婚隻是個試探,實則是有人看中了空如雪的美貌,故意曲解了白澤的啟示,為了取悅于王,要将她送到君王之側,這樣即便生一子沒有雙靈石,起碼尚王後繼有人,也是一件美事。

空逸不想女兒嫁給個體弱多病都可以做她爹的人,是王又怎樣?于是更加排斥,别無他法之下,謊稱他女兒有疾在身,把她藏了起來輕易不許她見人。時間長了,尚王也明白,礙于他在離國一向受衆人尊崇,不好強他所難,便想了個折中之法,趁他受傷,借着比試來定個抉擇:若是空逸派出的人赢了,那此事再不提,若是離族的人赢了,那賜婚一事就要全聽皇族的安排。

空逸有養子空塵,要在震、巽兩族中選出個人來靠箭法赢下淩雲弓,能比得了空塵的恐怕很難找得出。他唯一擔心的就是不知道尚王要派的兩個禦靈使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尤其是他的那個弟弟。權衡之下,他找的借口也無法保護她一輩子,為了盡早做個了斷,便應下了此事。

熟料,被關久了的空如雪不知前因後果,非要跟空塵一起參加比試。空逸沒指望她赢,且離族說她的命格已定,時時煩擾着他,索性讓她去了,如此倘若赢了,那決定她命運的一刻有她在也不失為一個新的開始。但要求她扮做男子,不可聲張。

木堇寒的出現卻是個意外,而且攪亂了整盤局。沒有他的話,義王就不會為救空如雪接下淩雲弓的箭,不接箭,那空塵和他兩人至少算打個平手,還有機可言。然則衆目睽睽之下,義王險勝一招大家有目共睹。就這樣,空如雪的命運因為木堇寒的出現自此便被一錘定音。可笑的是,命中之人卻全然不知,說不上是命運找上了他們,還是他們找上了命運,反正自那以後,他們一起在運盤之中轉了起來。

“那她還是賜婚給了離族?”蕭遙聽完,問空塵。

“當時的義王殿下,如今的太靈司孟義慈。”

“他?他與我師父感情很好,怎會奪人所愛……”

“世事難料,或是情非得已,亦或是别無他法吧,總之,他們三人的過往連他們自己都理不清,何況是我們呢?”

“那我師父讓我所找之人是空如雪果然沒錯?”蕭遙忽而記起之前同塗月溪來時,空塵曾說過他的師妹在大戰中去世了,剛剛有些頭緒立時又淩亂了,問他是不是上次诓騙于他。

空塵不語,起身取來一支斷箭遞給他,說是他當年因為疑惑拾回來的,後來被空如雪一掰為二。然後回他:“空如雪确實是他要找的人,不過她也确實已經死了。這斷箭你若想留着,就拿走好了。”

蕭遙接過,拿在手中若有所思,“那她因何而死?她既已不在,我又如何找她?”

“她的死隻有你師父最清楚,找她?”他望着他滿臉的疑惑,繼而問,“那我先問你,絲賦筝你修好了嗎?那首曲子有沒有記起來?”

蕭遙搖搖頭,繼任後,要做的事情太多,他又一直替塗月溪操心着尋父、參加選徒大賽的事情,早就把絲賦筝這件事擱置腦後。吱唔道:“曲子似乎還有些印象,可惜斷斷續續,我又不懂音律,你這不是難為人嗎?”

“那……大概時機未到,我隻能同你說這麼多了,你且回吧,等你能用絲賦筝彈好那首曲子的時候,你自然一切都明白了。”他起身走到香爐旁,揭開爐頂蓋往裡看了一眼,香已滅盡。“還有一事,他們三人的事你暫不要向義王問起,他可不想你記起這些。我累了,得先歇一會兒。”

蕭遙不自覺地悲從心來,看空塵複躺了去,竟覺得他也顯得有些戚戚然嗎,像是聽他講了個不該講的故事。他忽而想起了那片開滿杜鵑的松林,随口問他可否去看看。

空塵閉着眼搖搖頭,“哪裡還有什麼杜鵑?那是如雪百日時,蘇次國的大玄術師送她的禮物,自她不在後,就再沒開過,早就枯萎死掉了。”

蕭遙似乎問到了什麼,又似乎吃了個閉門羹,結果不盡如人意,心中的失落久久不去。回到湖心島,天色烏壓壓地黑沉下來,他打發走了迎過來的金叔,徑自一人穿過一重重門從後院的房中找出了冷落許久的絲賦筝,抱着回到書房。他點上燈,将筝放置在桌案,苦思冥想該如何來修複它。繼而一個個地翻閱起書房中的書卷典籍,直到晨光熹微,一宿都過去了,仍沒找到比使用木幻術更好的辦法。當今世上誰人能有足夠靈異的木幻術來修好這等罕物,空塵執意将它還于他修複又是在賣什麼關子?

他将絲賦筝收好,在靠窗的小榻上躺下來閉上眼想要歇上一歇,一束晨光打在他臉上,舊夢重現。他睜開眼,隻見花幾上那盆緣心籽長成的枝,一夜之間高了許多,晨光透過窗軒漫進來,那枝出了芽竄出了葉,蔓蔓地展開,一層,兩層,翠葉爬滿枝丫,接而上面一朵,下面兩朵,眨眼間,一樹紅蕊粉花爬滿枝頭,搖搖欲墜。是杜鵑花,緣心籽長成了一樹杜鵑,真的從夢裡回到了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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