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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重回千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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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上了歲數,就不得不服老,到湖心島的時候,趙文蘭隻覺得頭重腳輕,昏昏沉沉,還沒等她說明來意,蕭遙打了個照面,讓她先好好休息便匆匆走了。

蘭姨帶她安頓了下來,看她面色蒼白咳嗽不止像是感了風寒,便給她請大夫吃了幾日的藥方才有些好轉。待她問起蘭姨要見蕭遙時,她隻說是出了門很快回來。一來二回地趙文蘭看她雖照顧周全,問起蕭遙的時候卻像是敷衍,便以為是他故意避而不見,又礙着面子不好逐客,再待下去也沒意思,反倒惹人嫌,于是收拾了包袱留了封書信打算離開。

趙文蘭人都走到湖畔了,迎面駛來一條船,剛靠岸,跳下一人,猴子似的跑将過來,殷切地喚着:“趙老夫人,多日未見,您老怎麼來了這裡?”

趙文蘭眯着眼待他走近一看,咯噔記起了他,面上便也跟撒了花兒似的客氣道:“雷執掌好記性,居然還記得老身我。”

“這是哪裡的話,您老不也記得我不是?不過我現在也不做武執掌了,拜在了移幻師門下……”說着,瞥到她手裡拎着的包袱,便問:“您這是剛來呢?還是要走?我師父這幾日不在,您是有什麼事兒找他吧?”

趙文蘭一聽,看來蕭遙沒有躲她,是她多想了,便隻是笑着,說來也不好走也不好的,想了半天才開口問他,“那你知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雷嘯也不隐瞞,神秘兮兮地說:“他奉命去了趟蘇次國剛回,昨日去了和淵南宮複命,估計這一兩日就回了。”

趙文蘭哦哦地點頭應着,心裡想着不知道有沒有人發現了她留在桌上的辭别信,踟躇着回他:“嗐,我去癸虛山看我外孫女兒,就順腳來這裡看看你師父,誰想趕上他這幾日正忙,沒說上幾句話,所以想着改日再來也好。”

雷嘯呵呵地笑着,猜她來必是有事,蕭遙不巧有事纏身,等辦完事兒回來肯定會來找她,于是拉起她胳膊。趙文蘭巴不得有個台階下,半推半就地也就跟着他一起往回走。路上雷嘯又把蕭遙如何讓他在虛境裡照顧塗月溪,塗月溪又是如何中了幻聽術這些事說與了她聽。趙文蘭原以為他是個沒正形有頭無腦的武夫罷了,如今卻越看他越順眼,加之蕭遙的緣故,對他更生了幾分信任。因想起塗千裡的事兒還是他幫忙查到的,便又說了幾句感謝的話。雷嘯一直客氣地把她送回到原本的房間,才告辭走開。

過了一日,蕭遙回來見了趙文蘭,聽她說明了來意以及對禁語術的猜測,心中也頗感不對。他本來就對司上青所言存有疑惑,若真是禁語術在作怪,那塗千裡是生是死跟他都脫不了幹系,遂決定陪她回一趟千暮城。

臨行前,他把雷嘯和金管家叫到跟前,把府裡的事交待了一番,便吩咐金叔去準備馬車,明日出發。等金管家出去了,雷嘯看身旁無人,便問起他去蘇次國之事是否有什麼發現,蕭遙連連搖頭。雷嘯以前是空塵的心腹,跟着他從沒做過仗勢欺人傷天害理之事,也曾被木堇寒賞識。如今他入了移幻師府,蕭遙看他一心一意便從不疑他,不但交予了他《金幻靈典》一二兩冊讓其細細研讀,兩人時常切磋,還漸漸地把他當做了值得信賴的左膀右臂。蘇次國之行是因着虛境中白澤曾出現在磐石岩,離族才派了武靈司淩準帶上古清淺和他去那裡查看尋找,結果卻一無所獲。

“找不到白澤,那太、少靈司他們日盼夜盼的啟示豈不是又成了泡影?”雷嘯說到的啟示正是靈司出世的啟示。

蕭遙不語,踱着步子從他身旁走過,雷嘯仰頭看看他,跟在了他身後,學着他思考的模樣也皺起了眉頭。

“白澤不會無故出現,”蕭遙剛說一句,忽然找不見他,一回頭見他跟在身後,扒拉了他一把,“你别跟這繞,繞得我頭疼。”

雷嘯于是旁邊退了退,心想明明是你自己繞的啊,弓着身子站在原地,看着他一邊接着繞,一邊說:“義王昨日真是奇怪,他最着急靈司降世之事,現在白澤現身了,他卻變得沒了主意,話少起來。倒是韶太後她問來問去的,想要通知到七國裡的外靈使,讓他們派人秘密地到處尋尋。”

“以前我在空靈府,每逢朔望日的例行朝事,都是攝政的義王問得多,韶太後也就聽聽,他倆這是演的哪一出?該不會是鬧什麼不和了吧?要我說,韶太後要真把這事兒交給外靈使,那根本就是多此一舉,白澤又不是普通的玄獸,它想讓你找着,它自然就出來,它若不想,躲在你家後院你都找不着它。”

蕭遙聽他說得這麼随意,卻也是在理,走到他身後拍拍他厚實的肩膀,說:“讓你解甲歸田真是離國的損失,還好你跟着我,我也是這麼跟他們說的……”他略一遲疑,“哦,沒你這麼直白,隻可惜除了空塵站在我這邊,其他人要麼一言不發,要麼都聽韶太後的。”

“空玄主也是個明白人,那最後怎樣?”雷嘯問。

“别提了,你也不是不知道,白澤出現的時候,月溪和司上青的一個女徒弟也在,所以韶太後說要召見她們。”

“這是怎麼說?”

“說要看看她們的靈石是不是跟老靈司留下的雙靈石有感應。”

“有又如何?”雷嘯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态度。

蕭遙也不煩他,說:“那就有可能是靈司之母,跟靈司的出世有關了。”

雷嘯又要開口再問,蕭遙趕緊打住他,說:“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我今兒臨走前單問了義王,要是月溪跟這有關會怎樣,”

雷嘯點點頭,作出洗耳恭聽的認真模樣,蕭遙卻話鋒一轉,歎了口氣說道,“白問,他說走一步看一步,然後他就走了。”

“哎呀——”雷嘯歪着嘴摸着下巴的胡渣說,“這事兒看着也沒什麼,可義王的态度總讓人有種不好的預感呢。”

蕭遙接上了雷嘯的眼神,并未反駁,說道:“是福是禍,靜觀其變,他們十日後去觐見韶太後,我會趕在那時之前回來,如有變動,你第一時間通知我。”

不日,蕭遙同趙文蘭便啟程了。到了千暮城外,蕭遙坐在馬上,恍惚間覺得自己似是坐在起起伏伏的船上,遠遠地望着千暮城高高的城門樓,似一片海市蜃樓般悠悠地向他飄來。他穿過有着經年不散潮濕氣味的門樓洞,沿着街邊一間間早已換了各色鋪面的青瓦紅樓,一路往城南去。路過巷尾的老槐樹仍枝繁葉茂的,他勒馬駐足望了眼那镂空的樹幹,想起他和月溪小時玩耍曾一起藏在裡面,如今卻再也藏不下他二人,不禁觸景生情,隐隐地似還能聽得從前留在樹下的歡聲笑語從那綻在枝頭的一簇簇翠白無暇的槐花中悠然傳出。他嗅了嗅風裡的氣息,甜甜瑟瑟,清清爽爽,又在這一瞬間觸發了他記憶中從春走到冬對這個世界越來越熟悉、又越來越不屑一顧的膨脹之感。路人皆回頭駐足看向高馬上的蕭遙,銀冠束發,墨色緞衣,束口的箭袖,雲紋的肩頭,腰系一條紅玉革帶,腳蹬一雙烏皮靴,翩翩公子,深眸冷顔,一看便知不是本鄉人,當年的無憂少年早就一去不複返,如今歸來誰人又識得他移幻師蕭遙?

趙文蘭坐在車中,輕喚了他一聲,說時間還早,問他要不要先回趟家看看他父母。他往靈雀山的方向望了望,說不急,事情辦完了再回,心中卻不禁又想起了他父親對他的怪罪。

“不孝子!我的兒子自小水性靈石,要做的明明該是水幻師!你說你如何做得了移幻師?”他被帶到祠堂前跪下,一面磕頭一面聽着他父親的質問,“你說!你究竟使了什麼偷天換日的伎倆,還是得了什麼禁術妖法蒙蔽了衆人?咱們祖上雖都是玄術稀疏平常之輩,卻都堂堂正正,不指望你靠些個歪門邪道來光宗耀祖!你今日若不說出實情,休要出這祠堂!”

蕭遙當時心中委屈,他不覺得他對不起誰,也不覺得辜負了他父親的期望。自小到大他讀書練功、習靈法玄術,點點滴滴是為了什麼?他告訴了他們移換靈石的實情,一是離國的需要,二是他自己的抉擇,而他的抉擇,若要加上一個理由又不得不跟他父親的心願相關,那是自小種在他心裡漸漸滋長成隻長樹蔭的孤樹,成了他解也解不開的心鎖。他母親當即驚愕成一尊木人,他父親也一下子偃旗息鼓,瞠目結舌地不知如何再大發雷霆,扶着他母親趔趄地離開,留他一人在堂中祖宗牌位前跪了一宿,他母親則在屋裡哭了一夜。他們不能彼此理解和相互原諒。他不知該何去何從,最後跑到他們屋門外磕了三個響頭,默默辭别。

那是祭祀大典前三月份的事了,那次回家也是他自離家到做了移幻師之後第一次回去見他父母,到今天他随趙文蘭回來已經時隔三個多月。這期間,他一直忙于選徒大賽之事,而他父母就如同他漸漸淡去的過去,他時常想起卻仍不聞不問。這次回來,不管他們是否還在生他的氣,他都想再去看一眼。時間不多,為此他跟趙文蘭商量了一下,便送趙文蘭先回了家,然後徑直去了一泓醫館去請那個大夫。

一泓醫館在城東邊,大夫姓李,人很憨厚,就是有些懼内,事事都聽她老婆姜氏的。他家醫館早年前在城南邊,離趙文蘭家不遠,塗千裡在千暮城住的時候常有往來。上次趙文蘭來找他打聽塗千裡,對他用了真語術,這讓他十分不快,所以她這次不好再去,便由蕭遙引他出來。

他進到醫館的時候,李大夫正忙着坐堂給人看病,前面藥鋪上的姜氏見是個生臉,相貌堂堂打扮不俗,便親自過來招呼問他看病還是抓藥。蕭遙說趕路到此老母年邁身體不适,要找李大夫去城南邊的冬望客棧出個診。她一聽,心想這一來二去的太耽誤工夫,便推說看病的人多走不開,讓他去别家問問。來之前趙文蘭告訴他姜氏愛财,他于是拿出了一袋銀兩遞給她,又說了幾句好話,她掂了掂,态度立馬就變了些。蕭遙指指門外的馬車,說有馬車代步,等李大夫看完這幾個病人再走不遲,到晚就能回,看得好再加十兩。她一看是個貴主兒,便趕緊的進去告訴李大夫。少頃,一切安排停當,李大夫拿着藥箱跟着蕭遙上了馬車。

就這樣,李大夫被稀裡糊塗地帶到了趙文蘭家,心不甘情不願地進了門。見趙文蘭形容枯槁,咳嗽個不止,心又一軟,走上前便給她把起了脈。蕭遙和趙文蘭互使了個眼色,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趙文蘭半躺在炕上,蕭遙走到兩人中間,右手扶住他肩,左手迅疾連打了三個移幻手印附在了趙文蘭手臂上,連理術即成。李大夫一看急眼了,噌地起身嚷着問他們這是幹什麼。蕭遙一把将他按住,趙文蘭又是一個反手抓住他手腕,道了句得罪,便借着蕭遙給她的靈力,将真語術的氣息貫穿到了他的經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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