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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重回千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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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夫眼神先是一陣恍惚,繼而明亮起來。趙文蘭怕真語術散了沒松他手,緊忙問他:“最後一次你見塗千裡他跟你說了些什麼?”

他哭喪着臉回答:“我不記得了啊!”

趙文蘭詫異地看了眼蕭遙,他說你再問。又問:“那你前年臘月見沒見過他?”

他憋屈着嘴還是回答不記得了。

她又氣又急,劈頭蓋臉地接着問道:“那你最後一次什麼時候見過他總該記得吧?”

他猛烈地搖着頭,說着:“你别問了,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啊。”随即拍打起頭來作出痛苦的模樣。蕭遙趕緊收了靈力,趙文蘭也解了真語術,卻見李大夫在一旁哭嚷着,說他要真知道一定會告訴她的,不要用玄術來折磨他了。

趙文蘭錯愕地看着他,真語術無效也就罷了,又怎麼會讓他頭疼?難道是蕭遙的靈力太強了?她問蕭遙。蕭遙凝思着,半天不語,他心中已有了答案,卻連自己都不敢相信。他走到李大夫身邊,從袖中取出一粒素心丸給他吞下,他才漸漸地平靜下來。然後對趙文蘭說:“不是禁語術,是沉夢香。不管我們怎麼問,他都不會記得的。”

“沉夢香?離族的沉夢香?”趙文蘭想起塗月溪說她父親死在和淵,心下一沉。

“不錯,離族的沉夢香……”蕭遙沒有懷疑,如果塗千裡真的從和淵中逃了出來,那他們是絕不會讓一個成功穿過爾彌幻境,又了解了和淵情形的人再跟外面有什麼接觸,施用了沉夢香讓他忘卻發生過的事也極有可能。

“那有沒有解藥?”趙文蘭問。

“據我所知,隻在和淵内方尋得到,不過若受到某種刺激,興許可想起,但具體是什麼樣的刺激,我也不清楚。”

那李大夫聽他們說了半天,心裡直發毛,嚷嚷着:“這事兒可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啊,我什麼都沒聽見,也不想記起什麼,我這就走了。”說着退到門口,又覺得不太忍心,便往裡面喊了句,“趙老夫人,你憂思成疾,又外感風邪,可不能大意,早些吃藥的好。”

蕭遙跟着走出來,囑咐了他幾句不要聲張,又吩咐馬夫将他送回醫館,留了他些銀兩,讓他把藥一并取來。回到裡屋他跟趙文蘭告了辭,說他會再另想他法便走了。

出了門,天色略有些陰沉,家家戶戶炊煙袅袅升起,一些住在城外的農戶都挑着擔子推着小車緊着步伐趕着出城門。他望了眼靈雀山,青黛色的山脊上一大片雲壓在了半山腰,要下雨了。他略躊躇了一下,便朝着南城門家的方向而去。

剛到家門口,憋了半日的雨就稀裡嘩啦地下了起來,直打得屋檐房門啪啪作響。院裡黑漆漆的也沒點燈,屋裡隐隐地有些亮光,蕭遙推門進去繞到裡屋,見他母親一人卧在床上。他母親以為是他父親回來,微微撐起身子,蕭遙趕緊過去扶她,叫了她一聲。她這才看清是蕭遙,一時淚珠兒在眼眶裡打起了轉兒。蕭遙看她如此虛弱,再一看手上還有燙傷的痕迹,緊忙問她這是怎麼了?她母親隻是歎氣,說是前兩日木工作坊失了火,燒沒了。

“那我爹呢?”蕭遙吓得起身要去樓上找。

“哦,你爹他沒事兒,他去木作坊找個東西,估計快回來了。”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兩人正擔心着,聽見前面開門的聲音。他父親喊着:“找到了,找到了。”小跑着從外面進來,懷裡還捧着個東西裹着布跟寶貝似的,一見蕭遙坐在那裡,臉上的笑登時僵住了。被大雨淋透了的他不小會兒便在地上暈濕了一大片,他捋了捋頭發,抹了一把滿是雨水的臉,語氣有些生硬地蹦出一句:“你怎麼回來了?”

蕭遙見他母親這般,他還沉迷在他的木作坊那邊,不禁心中有幾分怨憤,回他:“我要是不回來,哪裡知道我娘病成這樣都沒人管!”

他父親沒理他,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放到桌上,撥亮了燈,淡淡地回他說:“你娘沒病,休息休息就好了。”

蕭遙心裡窩着火,脫口而出:“你心裡就隻有你自己——”

他母親一把拉住他,不讓他再說,讓他父親先去換身衣服,把他支開。

“娘,過了這幾日,你同我一起去湖心島住。”蕭遙說。

“我們在這住慣了,在這就挺好。”

“你怎麼現在跟爹一樣固執,難道就因為我換了靈石,你也跟他一樣不把我當兒子看了嗎?我……”蕭遙一時氣急話還沒說完,看把他母親惹得又擦起了眼淚,趕緊收了嘴,坐到床邊。

他母親苦訴了幾句,然後指了指桌上他父親帶回來的東西,讓他拿過來。蕭遙取來,她打開來給他一看,卻是一把匕首。蕭遙拿到手中端量了一番,是一塊極好的隕鐵鍛造而成,隻可惜還差了些火候,寒光若隐若現,紋路斷斷續續,其形尚未完成,其質卻已充滿靈性。

蕭遙不解,他父親是個木匠,木作坊都燒沒了,他不心疼,卻為撿回來這麼一把匕首而如此高興,能做何用?

他母親于是告訴他,他父親雖繼承了家業做了個木匠,但心中曾有過另一份抱負。他自身的玄術是鑄劍術,而她會火炙術,所以當年他二人的結合在别人眼裡簡直是再般配不過。他那時對什麼都充滿了希望,他們曾計劃着好好把玄術的本事練到家,就可以開個鑄劍坊名震四方。後來蕭遙出世,靈禮得了水靈石,他還笃定他會成為他們家中的第二個水幻師。因為震族子女皆将父母靈力玄術所做之物視作最好的護身靈物,于是他便覓得了這塊隕鐵,說要親自給蕭遙打一把寶劍。後來,兩人的靈力玄術都無甚進展,他鍛造寶劍的希望便破滅了,為此還消沉了幾年。好在蕭遙自小聰慧,十歲時被移幻師看中要收他為徒,他才重燃了希望,慢慢放下了做鑄劍師的心結,隻留下了這塊隕鐵。自打知道他做了移幻師,才把它重又拿出來,想要完成多年的夙願。

“你不要怪你爹,他其實是太害怕失去你,才會對你不理不睬,掩飾自己的感情來欺騙他自己。我看在眼裡哪裡不知道。”說着,她摩挲着他手中的匕首道,“我們沒那個本事做出一把寶劍給你,就想做一把匕首也好。可惜我火炙術操控不當,還把個木作坊給點着了……就差那麼一點點,要不你這次就可以把這護身之物帶走。”

蕭遙重又把它包起來揣到了懷中,笑笑說:“我看這就挺好,隻需再開了刃鋒利些,一樣是件好的護身靈物。”

“天兒,”在門外站了許久的他父親叫了他一聲,“你房間我給你收拾好了,今晚雨大,你就跟家裡。”

蕭遙見他母親有些累,便上樓回屋休息去了。他母親又問起蕭遙父親要不要再把匕首要回來,他說讓他留着吧,其實就是個念想,以後替他倆守在他身邊就好,便熄了燈睡去。

第二日天還沒亮,蕭遙就踩着濕漉漉的山路去了木作坊那邊,原來的木作坊已然全部化作了灰燼,就連其間歪斜着的大冶爐也幾近片甲不留。他連歎了幾口氣,慶幸着還好他母親的火炙術一般,不然這毀滅之力也着實讓人看了後怕。

他昨夜想了一宿,沒怎麼入睡,但心中的郁結卻一下子都解開了。他們既然不想去湖心島住,那就給他們留個新的木作坊。他揮舞起雙臂,空氣裡噼裡啪啦地凝聚起五邊形,六邊形,各種不規則的透明色的小顆粒,地面微微浮動起來,隻見還帶着晨露的土層就那樣跳躍了兩下,然後就像甩幹了水分一樣飛揚起來,忽明忽暗地變幻着。一眨眼的功夫,如同從土中鑽出一顆樹苗一般,一排排夯實的土牆越長越長,越長越高,東邊接上北邊,北邊接上西邊,繼續從下向上生長着;那些水晶般的小顆粒揮灑着,如被無形的墨筆圖畫着,由上而下蔓延開來,最終交接到一起,一座方方正正新的作坊穩穩地在蕭遙的視線中落成。他彈了彈身上落下的土。還缺的木門木窗就交給他父親吧,有點兒缺陷的匕首,有點兒缺陷的作坊,他心中一樂,嘴角微微上揚,怪不得他們是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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