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擡擡手,靜靜地看着自己的雙手,一瞬間,他幻視到這手上滿是鮮血的模樣。
"我早就殺過人了,到Mafia去也是一樣的……"
櫻井淩川看着諸伏景光一副悲壯赴死的模樣,深深地歎了一氣,"我說啊,你可能不知道,除了Mafia以外還有另一個組織你可以去哦。"
諸伏景光愣愣地看着櫻井淩川遞來的名片。
"武裝……偵探社?"
"嗯嗯合法的武裝組織,有許可正的哦。"
"組織那邊,會波及這裡吧。"
"不會哦,實際上,橫濱是Mafia的地盤,組織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的,而且别小看武裝偵探社啊,長很強的。"
櫻井無奈地搖了搖頭,"我知道警察什麼的最讨厭違法亂紀了,但橫濱就是這樣,雖然你在Mafia我肯定更好把你護着,可是啊,你呆在Mafia隻會讓自己更痛苦的吧,所以别自己去做大英雄了,警察先生,Mafia可不差一個你。"
他看見櫻井淩川笑着,那雙灰藍的眼睛閃碩着細碎的光華。
"為什麼呢,明明把我随便扔在Mafia或者不管我都可人以吧?為什麼要考慮這麼多呢?"
明明痛苦、掙紮、絕望都和他無關,他隻需要順從自己就好了。
櫻井淩川眨了眨眼,"警察果然還是在光明一方更好吧,諸伏君一看就是責任心很強正義感很強的那種人,不适合呆在Mafia的。"
"而且是格蘭菲迪讓我幫你的。"
以及,武裝偵探社服真的很缺人,這個理由櫻井淩川沒說出來。
諸伏景光的雙手泛白,面前的人是Mafia幹部,手上沾了許多人的鮮血,應該是他最讨厭,最想除去的那一類人才對。
"你真不像個Mafia……"
櫻井淩川笑了笑,無所謂道:"很多人這樣說,偏偏我在Mafia混得還不錯。"
"你就沒想過,去陽光下嗎。"諸伏景光靜靜看着櫻井淩川,猶豫許久,還是問了出來。
電話聲響了起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已經很晚了,還沒回來嗎?"
"啊?我馬上,我馬上就回來了!"
"嗯嗯,不要被别人騙走了哦淩川。"
"知道啦。"
短暫的通活結束,櫻井淩川看向格蘭菲迪,抱歉地笑了笑。
"啊啦,你家小朋友催你回家?"
"嗯,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他走到門口,朝屋内的人擺了擺手。
諸伏景光垂下頭,盯着裡的名片,有些遺憾沒有聽完櫻井淩川的回答。
"滴滴"
消息接收的聲音。
格蘭菲迪拿起手機看了眼,便将手機抛到了諸伏景光手裡,"給你的消息。"
諸伏景光疑惑地看着格蘭菲迪,卻發現她轉頭看着窗外,面上的表情複雜 。
「諸伏君,不是所有的警察都像你一樣啊。」
沉默充斥了室内,諸伏景光有些啞然。
是什麼意思呢?是曾經向往過的意思嗎?
他聞到尼古丁的氣味,轉過頭,發現格蘭菲迪指尖上那一點腥紅在閃爍着。
"你不是已經戒煙了嗎?"
"少管我。"
格蘭芳迪垂眸遮住帶着些悲傷的綠瞳。
諸伏景光看了一眼手中那張名片,又想起紅發青年像風一樣輕柔的笑容,他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格蘭菲迪,可以告訴我關于櫻井淩川的更多的事嗎?"
他想,櫻井淩川還是更應該呆在光明裡。
太宰治摘下耳機,他的指尖輕扣着茶幾,發出"笃笃"的聲音,安靜的室内傳來了一句長長的歎息。
"總是對所有人都很好呢,淩川……"
輕敲的聲音慢慢地變小,到最後歸于沉寂。
"……這樣也好。"
回到家時已經很晚很晚了,幽暗的夜色下,櫻井淩川的小家亮着暖色溫暖的燈。
櫻井淩川倒有些恍惚了,從前也不是沒有很晚才回家的時候,但隻有這一次,家裡的燈亮着。
燈光點亮的不僅僅是晚回家的人前進的路,還有一個又一個不再孤獨的夜晚。
他推門而入,窩在沙發上的太宰治懶洋洋地偏過頭,極為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太宰治跳下沙發,走到櫻井淩川面前。
"明天可是還要去Mafia呢,這麼晚才回來,明天淩川起不來吧。"
"唔,應該不會吧,以前更忙的時候通宵也不是沒有。"
櫻井淩川撐着下巴,認真回答着太宰治。
太宰治沉沉地看着他,輕輕地啊了一聲。
"是嗎,那我先去睡了,明天見吧。"
"嗯,晚安。"
櫻井淩川看太宰治轉身,當太宰治推開自己房間的門時,他把頭倚在桌子上,垂着眼眸。
"謝謝你,太宰。"
太宰治進屋的身影一頓,他的手握在門把上,遲遲地沒有開門。
櫻井淩川不需要太宰治回應他,他坐在椅子上,說話的語調随意而輕緩,帶着如流水一般的溫潤。
"謝謝你等我回來。"
"...."太宰治推開門,回了自己的房間。
櫻井淩川看着緊閉的房間門,小小地笑了一聲。
窗外夜色正濃,他關去了所有的燈光,靜靜地躺在床上。
銀白的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悄悄地溜了進來,它靜靜地躺木質的書桌上,溫柔的月光為一隻紅色的毛氈小貓鍍上一層銀邊。
櫻井淩川實在是有些困倦了,他卷了卷被子,蹭了蹭柔軟的枕頭,最後歸于平靜。
夜裡,無風無波,沉沉睡去的人同樣,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