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你問我我問誰,我還想知道呢!”
台下已然亂做了一團,賈文勰拍了兩下手,示意大家安靜:“諸位不必心急,糧草軍備雖然夠前鋒部隊,但後續打仗仍舊需要持續供給,這些自然不嫌多,你們大可考慮清楚再做抉擇。”
他頓了頓,故意道:“啊,但是還是盡快為好,否則......”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賈文勰又是意味深長的一笑,故意避開話題:“當務之急還是擇選前鋒。”
楚湛匆匆趕來之時,剛好撞見眼前這一幕,賈文勰和司昀兩人東一句西一句,興緻勃勃地挑撥離間,他随意翻開了一箱,暗自心驚,竟真讓他們拿到了?
他理了理衣襟,擡步而去,打斷道:“前鋒一事等晉赭王來時再議如何?”
“我來了!”話音剛落,秦祉聲音便傳了過來,她高喊着,出其不意地跳上高台,赫然現身在眼前,楚湛驚的後退兩步。
秦祉笑道:“諸位久等,本王來遲了。”
“來的真是時候。”
秦祉一擺手:“那是。”
楚湛:“……”不是在誇你。
“今日校場無非是為誅讨阮義擇選前鋒。”秦祉面向台下衆人,說,“天下苦阮義之禍良久,緻使各地戰火不斷、百姓流離失所,此人生性殘忍、泯滅良知,是以惹怒天下英雄豪傑群起而攻之!”
“如今讨阮一事近在咫尺,誰願挺身而出,便是我等楷模,受萬人仰慕,一旦勝戰,那就是名留青史、千秋萬代!”
“各位英雄,可否有人敢于站出來!”
“說的好聽,不就是他們也不想出頭嗎?平白讓我們去消耗兵力送死的……”
“誰說不是呢,等前線打的差不多,他們在派兵收人頭?簡直笑話!”
底下衆人議論紛紛,皆不願出頭,人群之中,唯有一人輕松翻上高台,墨色長發随風飄蕩,長生辮伴動作微微晃動,此人半紮豎起的頭發上配珠玉發簪,劍眉冷眸,鳳眼如絲,身下墨衣銀甲,凜然強勢。
“什麼意思?”楚湛内心驚駭道,“柏将軍打算......”
“哎呀,戰場殺敵他常勝将軍自然一馬當先。”秦祉神色飛揚,繼續道,“有柏将軍做表率,本王以為,此戰我們盟軍必會取勝,因此本王欲與柏将軍同為前鋒,率兵出征!”
一切,隻是鋪墊。
殺孫氏的警告,到以憑證或是更不為人知的龌龊手段獲取糧草,從燕會前的客套安慰,到談判時的故意推脫,都在為所有人營造出一種假象。
就是他晉赭王對此聯盟的态度與他人無異,他也并非願意損失自己兵力。
可今日突然峰回路轉,無疑給了衆人當頭一擊。
楚湛率先有了反應,看向柏蕭鶴:“他不是風寒……?”
秦祉笑眯眯道:“他好了。”
楚湛冷笑: “好的挺快啊。”
柏蕭鶴:“那是。”
沒有再誇你們!!
秦祉正色道:“好,既然各位沒有人願意再站出,那就由......”
“啊!”一聲驚呼。
安嶼承赫然被推上了高台,人都傻了。
“安太守竟然有要成為前鋒的打算?”秦祉翹起嘴角,“真是勇氣可嘉啊。”
“我不......”安嶼承連連擺手,可惜秦祉并未給他留下回旋的餘地,“既如此,那就由我們三人一同前去!”
“好!”楚湛沒有片刻猶豫,馬上接道,“取雞血酒來,送三位出征!”
莫名其妙被推上來,又莫名其妙被塞了一碗雞血酒的安嶼承,整個人都笑不出來了。
端着雞血酒的手忍不住顫抖,連帶着酒水都濺了出去。
“今日北上前路艱險,鐵馬幹戈、浴血征戰,但我盟軍勢在必行。”柏蕭鶴舉杯道,“少年自有少年狂,藐昆侖,笑呂梁。磨劍數年,今日顯鋒芒。【1】”
意氣風發的少年将軍褪去了平日裡懶散閑緻的模樣,在此時此刻盡顯英雄豪氣,他以發帶将頭發盡數束起,露出那雙璀璨銳利的雙眸,美如冠玉,勢如驕陽。
“歃血為盟,各位,請!”柏蕭鶴一飲而盡,将碗猛地砸碎在地,下一刻,無數響聲随之而來,士兵皆高聲附和道:“願為将軍赴湯蹈火!”
“殺阮義,平亂世!”
“殺!”
“殺!”
“殺——!”
玄馬銀戟,柏蕭鶴一身煞氣逼人,昂然端坐,骨子裡透露出的氣質又狂又傲,他笑着揚鞭,率先從校場朝亂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