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柏蕭鶴微微挑眉,“你不回答的話我就殺了?”
懷中秦祉面色蒼白,看似安詳地緊閉雙眼,沒有聲音。
“你!”那人冷笑一聲,舉刀沖來,“夠能裝的啊,能傷到我都算你厲害了!”
“啧。”柏蕭鶴輕嗤一聲,側身避開,手腕一轉,輕松用戰戟将人挑開,隻是留了些許力道,沒下死手。
他一驚,這人竟輕描淡寫地抵擋住了他的攻勢?
“咳,剛剛是我小瞧你了,意外讓你得意了一番......”
“廢話真多。”柏蕭鶴眉眼壓低,戾氣因耐心被磨沒而盡顯,眨眼的功夫便沖着那人要害而去,隻一招。
旁人眼中自以為是的熟識,實則根本不能入得這些高貴之人的眼。
殺人,也不過頭點地呀。
“唔……”秦祉身子一歪,險些掉下去,被弄醒了,“早晚、得死你手裡……”
柏蕭鶴笑着伸手一接……
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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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柏蕭鶴将軍吧,段姝焉在信裡跟我提起過你。”
烏慶縣,裡家書苑,王淵将帶着血的衣襟交給下屬,吩咐着“直接燒了”,而後含笑轉向柏蕭鶴:“在下姓王,名淵,字貢聞,乃是裡家書苑的掌櫃。”
“她如何了?”
王淵看了一眼緊閉的門,說:“閣主吉人自有天相,想必不會死。”
柏蕭鶴蹙眉:“你們的要求就這麼簡單?”
“如果你是一直跟着閣主的話。”王淵神色複雜的看着對方,而後轉移了話題,“阮義一死,群龍無首,勢必大亂,閣主需養傷,此局不宜再插手,應當速回晉赭。”
“?”
柏蕭鶴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在座各位皆是閣主下屬,理應以閣主為重,可無一不是聽憑閣主命令行事,若是她并非有意回晉赭,豈不是……”王淵故意頓了頓,咽回去了“逾越”二字。
“呵。”柏蕭鶴輕笑一聲,歪頭俯視他,“太刻意了。”
“你們的行事作風,跟你們閣主一個德性。”
王淵表情一僵,這人罵人不帶髒字,一句話怼了一圈人。
屋内大門就在此時被推開,醫師滿頭大汗,拎着藥箱走了出來,頃刻間吸引衆人目光。
“怎麼樣?”
“生命倒是無大礙,隻是傷勢過重,需要靜養好些日子。”醫師說着,将藥方遞了過來,“按照這個去煎,每日三次服下即可。”
“人呢,醒了嗎?”
健碩挺拔的身軀赫然遮擋住視線,醫師下意識退了半步:“神志恢複了一……哎!”
“病人還不能被打擾,你要幹什麼!”
屋内床榻,秦祉墨發披肩,柔順地搭下,白色中衣柔軟的貼着肌膚,因着傷口疼痛未減,面色慘白,唇無血色。
柏蕭鶴推門而入時,崔颉妙端着水的手一驚,險些拔刀:“哎?”
“哎呀這是在幹什麼!還不都快點出去!”醫師急急忙忙地又折返回來,跟在身後的還有王淵和幾個親衛,一下子變的熱鬧極了。
“做什麼呢?”秦祉微微擡眼,忍無可忍地揮了揮手:“都下去。”
過了半盞茶,屋内屋外都回歸了安靜,唯有煮茶聲緩緩流進耳中,帶着十足的惬意。
“你怎麼不走?”
“我走了誰給你煮茶?”柏蕭鶴漫不經心地舀出一勺水,激出湯心後投下茶沫。
秦祉半靠着榻,偏頭提醒:“記得酽一點。”
“酽什麼酽。”柏蕭鶴輕斥一聲,将茶盞拿到秦祉面前,“湊合喝吧。”
秦祉抿了一口,茶氣的清香瞬間彌漫唇齒,她惬意的眯了眯眼,勾起唇角說:“真是想不到,還以為像你們蘭幹那樣的人,比起茶,更喜歡大碗喝酒的。”
柏蕭鶴手一頓,若無其事道:“有人喜歡這樣,便學了。”
“看不出來啊。”秦祉笑笑,因着牽扯到了傷口而倒吸了一口涼氣,“是喜歡的人?”
“殿下……”柏蕭鶴腔調慵懶撩人,帶着點缱绻的性感,“有時候真想劈開你的腦子看看你都在想些什麼。”
“這個簡單,想知道什麼,你可以問。”秦祉擡眸看他,“我也可以說。”
“比如?”柏蕭鶴挑眉反問。
秦祉平靜道:“比如,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麼?”
“何必呢?打啞迷有意思?”
“自然是有的。”柏蕭鶴垂眸低笑兩聲,他湊近秦祉,悄聲說,“尤其是和殿下。”
“什麼時候知道的?”秦祉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目光過于炙熱,後者往後仰了仰,說,“昨夜。”
這話倒也不假,雖說早些時候柏蕭鶴是有感覺的,但是那種微乎其微的異樣感始終也不曾捕捉到苗頭,換了誰來也不可能想到,梌州晉赭王會是一個女子,尤其還是先皇在世時就行過大典的,從上到下多少人接管此事,若是刻意要瞞,簡直難如登天。
“看樣子感情不錯,隻是不知道你對這個小騙子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