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她到底還是落在了他的手上。
隻是不知道她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貴人圖謀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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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神許久,葉清清總算是慢慢回過神來了,與其在這牢房中胡思亂想,倒不如找到謝虞之問個明白。
問問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想到此,她的眼眸中恢複了些許神采,從包袱中找到了一些銀票遞給了官兵,懇求道:“大人,民女有要事求見謝府的謝虞之公子,勞煩大人替民女傳句話吧。”
原先那官兵的神情上還有些猶豫之色,哪料一聽見謝虞之這尊煞神|的名諱,頓時便吓得連連擺手,“不了不了,姑娘,在下還有事情要去辦,姑娘還是找旁人吧。”
聞言,葉清清隻能作罷,一連問了幾個人得到的都是如出一轍的答案,其實此時她心中也有些後悔了,早知那日救了那孩童就趕緊離開,若是早知謝虞之是這般陰晴不定的性子,她一定離他遠遠的,絕對不跟他起任何争端。
可是世上哪有後悔藥可以吃?
如此這般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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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子到謝府禀告了這件事情,但是謝虞之正坐在湖邊垂釣,聽聞此事,他并沒有開口說話,擺了擺手就讓那探子離開了。
湖風悄然,波光粼粼,不過是呼吸間的功夫,魚竿便開始搖搖晃晃,他舉起魚竿,果不其然便見有一尾紅色錦鯉咬住了魚鈎。
魚上鈎了。
他收回魚竿,取下遊魚後重新放回了湖中,并未立刻去牢房,而是一直等到天黑的時候才去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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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一日的功夫,牢房中的人就少了很多,葉清清眼睜睜看着周圍的人越來越少,直至最後隻剩下了她一個人,她便是個傻子,也能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真到了塵埃落定的時候,她也就不着急了。
且要看看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她席地而坐,仰頭靜靜看着從小窗照進來的日光。
就這般看着日光,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等到葉清清醒來的時候,天色早就暗沉下來了,半宿荒夢似殘生,睜眼的那一瞬,她竟是有些分不清究竟是現實還是做夢了。
牢房中放着一盞冷水,她起身走過去蹲下,彎腰用雙手捧了清水潑在臉上,這才徹底清醒。
燭火簌簌搖曳,牢房内的時間似乎過的格外緩慢,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總算是有一陣腳步由遠及近傳來。
聽見了腳步聲,葉清清并沒有擡頭,一直等聽見鎖鍊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響時,她這才擡眸朝前看去。
燭火簌簌搖曳,昏黃灑落一地,她擡眸朝前看去,但見謝虞之身穿一襲黑衣,長身玉立站在她面前,眉眼清冷,白玉冠束發 ,燭火幢幢落在他身上,他面容一半隐匿黑暗,一半露于光明。
像是普度衆生的谪仙,又似乎是心懷叵測的惡鬼。
一時間,她也有些分不清了,站在她面前的究竟是人是鬼。
這樣容貌清俊、氣質清冷的貴公子,神仙皮相下又怎會是這樣的涼薄心腸?
她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他,才會讓他如此費盡心機算計?
她想不明白,也不願意想明白。
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謝虞之微微一笑,狹長的眉眼更顯清冷凜冽,還是如同前兩次見面一樣,他嗓音不疾不徐道:“葉姑娘,别來無恙。”
葉清清并未起身,仍是動作随意地坐在地上,勾唇輕聲嘲弄道:“别來無恙,我還以為謝公子是恨不得我死無葬身之地呢。”
“想來我如今沒死,謝公子一定很失望吧,所以今日前來是準備親自送我一程嗎?”
月落無聲,牢房中非常安靜,甚至能夠清楚聽見燭心簌簌燒動的聲響,噼裡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