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學堂新添了三位學生,夫子授課的進度也慢了下來,盡管如此,她們三人落下的進度也無法在短時間内趕上,因此夫子每日下了學之後還要單獨給她們補課。
父皇聽聞此事,也勒令朕跟着重新學習。
朕:?
為什麼?!
朕想抗議,奈何天子之命難違,朕隻得作罷,好在那些知識是朕學過的,再學一遍也能鞏固記憶。
但朕豈能如此坐以待斃?
于是朕一聲令下,帶着朕的學習小組來到漱潇殿補習。
朕可是太子,挑選補習地點這點兒權利還是有的。
一開始步妍不同意,應該是不放心蕭菁菁,怕紀蕊會找茬,但朕允諾會提供我們凜國上好的糕點又加上蕭菁菁的再三勸說,步妍這才同意。
紀蕊看出了步妍對她的不歡迎,但這裡是凜國,她斷然也沒有害怕的道理,更不會在意步妍看她是不是順眼。
于是乎,漱潇殿内,朕搬出一張貴妃榻,躺在上面慢悠悠地吃着江禮剛洗好的時令蔬果,看着那三人抓耳撓腮地補習。
夫子見朕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殿下,陛下說過,讓您也跟着學一遍。”
朕剛捏了一顆葡萄丢進嘴裡,邊嚼邊道:“她們學的本宮之前便已經學過了,學習學過的知識,不就如同走走過的路嘛,這條路本宮已經知道怎麼走了,不必再浪費時間重新熟悉。”
還好朕機智,将這補習三人組挪到了漱潇殿,這樣一來就不會有齊公公時不時的巡查了。
雖說江禮這厮是父皇安插在朕身邊監視朕學習的,但鑒于之前的知識朕接受良好,想必他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向父皇彙報這麼仔細。
夫子聞言,不贊同道:“話雖如此,但……”
話還未說完,便被朕打斷:“老師心裡也清楚,需要補習的是她們三人,本宮隻是陪着走個過場,再者現在本就不是聽學時間,老師就通融通融吧。”
朕央求着,眼看着夫子還要說些什麼,朕擡手向夫子身後一指,故作驚詫道:“老師,她們三人要打起來了!”
夫子便回過頭去,果不其然,紀蕊拍案而起,桌上的紫檀筆都落在了地上,指着蕭菁菁便想要動手,蕭菁菁用手絹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眼淚,步妍則在中間拉架。
年過六旬的老師見狀,也不管朕如何偷懶耍滑了,連忙過去制止。
朕又恢複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躺回貴妃榻上吃糕點,看着不遠處啧聲道:“果真是三個女人一台戲啊。”
一日休沐,她們三人照常在打打鬧鬧中補習,朕在做完了自己的課業後便百無聊賴地跟江禮閑聊。
輕羅從門外進來,回禀道:“殿下,顧公子來了。”
嗯?
顧朝雪?
他來做什麼?
朕允他進來,誰知顧朝雪一進殿内便大呼小叫道:“今日休沐,怎得殿下還在殿内用功學習,是想在年底考核時反超微臣嗎?”
朕聞言,條件反射道:“反超?不存在的,有江禮在,本宮肯定會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顧朝雪行了禮,又道:“若是江兄,那臣自然是心服口服。”
他這話說得很是欠揍,朕翻了個白眼,道:“等着吧,年底讓你見識到本宮的厲害。”
顧朝雪淡笑不語。
朕又問道:“你也說了今日休沐,怎得進宮來了?”
顧朝雪道:“實不相瞞,臣是來尋江兄的。”
說完,他又轉向江禮道:“不知前日與江兄所說之事,江兄考慮的如何了?”
朕的視線在他們二人之間來回巡視,不知是不是錯覺,朕總覺得江禮在刻意地回避顧朝雪的目光。
江禮将自己剝好的一碟子核桃遞給朕,道:“殿下,多吃點兒核桃,能補腦子。”
朕伸手接過:?
朕怎麼覺得他話裡有話。
江禮這才回答顧朝雪的問題:“顧兄不必多言,江某志不在此。”
是什麼事情讓江禮連考慮都不考慮,一口回絕,朕有些好奇,便問道:“你們說的是什麼事情?”
顧朝雪原本直直地盯着江禮,聞言斂了神色,笑道:“沒什麼,隻是想在京城開個商鋪,而江兄的腦子比臣要好使許多,想拉他一起合作。”
顧朝雪似是怕朕不信,又補充道:“殿下也知道,我們顧家世代為将,本就結不出經商天才的果子,臣對此也是一知半解。”
朕聞言,來了興趣:“行啊,你們合作,我來幫你們拉投資,這樣能事半功倍。”
顧朝雪聞言一愣,笑得模棱兩可:“若真如此,是臣的榮幸。”
朕擺擺手,表示小事一樁。
正巧夫子為蕭菁菁三人補完課去休息,她們三人要死不活地癱在位置上,連拌嘴的力氣都沒有了。
朕清了清喉嚨,學着夫子的語氣道:“近幾日的課程學得如何?”
步妍明顯吓了一跳,脫口而出道:“吓死本王了,本王還以為那老頭兒來了個回馬槍。”
蕭菁菁虛弱道:“不怎麼樣,小女聽得都要懷疑人生了。”
瞧瞧,連裝綠茶的精力都沒了。
紀蕊也是難得地點頭附和。
朕看着她們一個兩個這副模樣,感覺甚是舒暢,于是趁着人多提議道:“那我們玩個遊戲放松放松?”
衆人擡頭:“什麼遊戲?”
朕也不賣關子,直言道:“挑筆杆。”
“挑筆杆?”
朕點點頭,見衆人疑惑不已,朕解釋道:“是将所有的筆杆攥在手裡,然後将手懸于書案上方,筆尖抵着桌面,松手。”
朕做了個松開的動作,擡眼看向衆人,繼續道:“或拿或挑,但需要保持目标之外的筆杆靜止不動,動者即輸。”
這是朕幼時與輕羅流螢玩的遊戲,隻不過那時用的是樹枝。
“嘶,聽着有點難啊。”
顧朝雪摸了摸下巴,提出了疑問:“若是這筆上的羊毫動了,也算輸嗎?”
這倒是個好問題。
朕看着桌上那管紫毫筆,靈機一動,道:“将這毛筆上的羊毫都拔了。”
流螢聞言,立馬反駁道:“不行啊殿下,這各個殿内的筆墨紙硯都是有份額的,殿下若是全弄壞了,回來奴婢們不好交代啊。”
“流螢!你看看你,本宮這麼聰明,殿裡怎麼有你這麼個笨蛋呢?”
朕點了點她的小腦瓜子,嫌棄道:“你就不能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嗎?就說被風刮走了,掉河裡不能用了,理由一抓一大把,蒙混過關不是易如反掌嗎?”
流螢聽得一愣一愣的,呆呆地點點頭。
而輕羅已經麻利地去拔毛了。
一旁的江禮見狀,意有所指道:“殿下對于這等事情倒甚是聰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