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口氣不知道跑出多遠,身後的侍衛一直緊追不舍。
沒辦法,我們目标太大。
眼看着紀蕊和蕭菁菁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馬上就要喘不過氣,朕當機立斷:“分開跑!”
朕率先拐進街道左邊一條路,沒再管後面。
然而這旭州太大,朕跑着跑着竟迷了路,又繞回了原地。
瞧着那提槍的侍衛馬上就要到朕的眼前了,朕避無可避,突然就鎮定了。
不就是被抓嘛?
朕在學堂時就沒一次不被抓的。
正當朕打算溫故知新的時候,忽然感到手臂一緊,下一秒,便被拖着離開了原地。
朕:!
“殿下,是我。”
熟悉的聲音傳來,朕一轉頭,發現是江禮,而我們二人,正處在一個角落的夾縫之中。
現在天色隐隐泛白,我們身前做掩飾的雜物也不能将我們完全遮住,眼看前那群人要搜到這裡,江禮突然将手放在了朕的頭上。
朕:?
江禮沖朕一笑,然後大手一按,将朕按在地上,然後自己也蹲了下來。
朕:……
由于這裡的空間有些狹小,朕幾乎是依偎在江禮懷裡。
朕覺得,我們屬實是有些暧昧了。
朕有些不自在,戳了戳江禮:“你往後一些。”
江禮盯着外面,一本正經道:“殿下,後面沒有空了。”
朕朝他身後一瞅,大怒:“明明就有!”
江禮噓聲道:“來人了。”
朕頓時噤聲。
江禮也沒再出聲了。
而朕方才經過一段時間的劇烈奔跑,隻覺得喉間一陣鐵鏽味兒,但又不敢大喘氣,便悶在心裡轉成了一陣陣急促的心跳。
彼時朕貼着江禮的胸口,聽到耳邊并屬于自己的強勁的心跳聲,同樣振聾發聩。
不知過了多久,朕憋得臉都紅了,小心翼翼地詢問:“他們走了嗎?”
“走了。”
江禮說完便站起身,推開了身前的雜物。
朕大喘了一口氣,連忙出來。
“回宮吧。”
回宮之後,朕便将在府衙内搜刮的名冊一股腦地全上交給了父皇。
父皇得知後,沉思良久,對朕道:“這件事情交給你去辦。”
誰?
朕嗎?
父皇道:“你也說了是官官相護,若是不查出這幕後之人,反而任由他隐而不報,那我們大凜也是大限将至了。”
過分占用農田,導緻糧食儲備不夠,凜國必然會向其他國家購買糧食,這相當于将自己的短闆送到敵人手上。
更别說,若來日金戈鐵馬,在糧草供應不上的情況下,無論兵馬再強大,凜國都必敗無疑。
朕渾身一凜,道:“兒臣這便去了。”
朕将那名冊收走,分咐江禮去查别的事情,後又到戶部将戶部尚書、侍郎全都問過來一遍。
可他們竟無一人知曉,都說是各州府衙傳到的京城。
朕大怒,治了戶部一個督察不力的罪。
臨走之時,碰到灑掃的老人,他隻顧低頭打掃,并沒有注意到朕。
朕離得近時,聽到他口中念念有詞:“這戶部自從江大人走後,大不如前喽。”
朕腳步一頓。
江大人?
莫不是前戶部尚書江擎?
朕離開戶部之後,又與江禮馬不停蹄地來到了旭州府衙。
隻是現在的何升已經被關在了府衙的牢獄裡,而父皇也派了新的知府接管府衙。
朕站在破舊的牢房前,看着面前雖落魄但卻仍安然自若的何升,朕道:“如今汀水鎮已經被查封了。”
何升贊賞道:“太子殿下親自出馬,果然雷厲風行。”
……并沒有,如果不是朕偶然發現,恐怕戶部現在都還被蒙在鼓裡。
朕遲疑道:“你……不打算說點什麼嗎?”
何升道:“殿下需要臣說什麼?”
好吧。
見狀,朕便直言道:“你執意隐瞞,我們也不能嚴刑逼供,隻是何大人要想清楚,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朕頓了一下,又接着道:“本宮記得,你有一個癡傻成疾的女兒,今年才剛滿十三歲。”
聞言,何升徹底不淡定了,他沖到牢門前抓住欄杆,神情激動:“你們怎麼知道?不可能的!我女兒怎麼樣了!”
朕微笑道:“你确實将女兒藏得很好,但怎麼可能逃過禁軍的搜查。”
何升大聲道:“她現在在哪兒?!”
朕無視他的質問,背過身緩緩道:“何大人确實是個人才,農戶出身卻年少有為,隻是妻子早逝,女兒從娘胎中落了病根,你多方求醫卻苦求無果,以緻女兒落下殘疾,你對此十分愧疚,因而從不讓她輕易示人。”
朕轉過身看他:“本宮說得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