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百兩銀子對朕來說并不算什麼,但朕就是有種莫名花冤枉錢的感覺。
見朕動氣,江禮道:“殿下,若臣沒有記錯,方才花的好像是臣的銀子。”
朕語噎:“……你的銀子又怎麼了?你現在是太子随侍,你的錢就是本宮的錢,本宮心疼自己的錢有錯嗎!”
江禮聞言,失笑道:“沒錯,臣下次一定牢記,不讓殿下心疼。”
……你好敷衍。
江禮又道:“這裡人多眼雜,若是賴着不給,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亂子。”
經此一遭朕算是明白了,這哪是堵場啊,這分明就是拍賣行啊!
而且還是奸商拍賣行。
夠黑!
既如此,那其他的又是在拍些什麼呢?
朕與江禮又轉到下一個雅廳,剛想推門進去,卻被江禮攔了下來。
朕有些疑惑,見江禮同路過的舞女說了些什麼,然後那舞女拿出了兩個面具給他。
江禮将其中一個遞給了朕,道:“殿下戴上這個。”
朕了然,便接過戴上,問江禮道:“如何?”
江禮唇邊溢出笑:“很有威懾力。”
兇神惡煞跟個從地獄而來的鬼一般,當然有威懾力。
朕推開了面前的房門。
這間不同于方才,要更大一些,也更正式一些,室内布置了精緻的客座,中央也有一個不小的站台,台上有紅布罩了什麼,從裡面還窸窸窣窣傳來一些聲音。
客座上的人有男有女,穿着華麗,年紀都不算大,像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隻是他們有的也與我們一樣戴了面具,或戴了遮面,朕也認不清楚。
台上之人也同樣戴着一張面具,見客人差不多齊了,清咳一聲,開口道:“這次的貨是從東洋來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将紅布扯開,隻見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貓蜷縮在籠子裡,猛然間有光透進籠子,小貓瞬間被驚醒。
小貓看着才幾個月大,雪白的毛發柔順光滑,讓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
它的眼睛顔色不一,一隻藍色如寶石,一隻黃色如琥珀,都是同樣的晶瑩剔透。
似是被衆多的人吓到了,小貓的眼神裡透着驚恐,警愣地盯着眼前人的動作,喉嚨裡發出類似嗚咽的低吼聲。
紅布一掀開,屋内的衆人便驚呼一聲,緊接着便開始竊竊私語。
因為這隻貓,真的是太漂亮了。
朕的眼睛都沒離開過那隻貓,直到江禮低聲喊朕,朕才魂不守舍地抓住江禮的手臂,道:“本宮想要那隻貓!”
天殺的,朕一看那隻小貓咪就應該是朕的!
眼見着那隻貓在衆人的再三加價上推到了高價,江禮道:“殿下,我們此次出來恐怕沒有帶這麼多銀子。”
可朕卻沒有理他,徑直走到桌前,将手中的錢袋子往桌上一拍:“這些夠不夠?”
那面具人尚未講話,不遠處的座位上,有一帶帷帽的女子站起來,道:“你這人怎麼不講先來後到?”
朕回頭看她,歪了歪頭,道:“不就是誰能拿出的銀子多便歸誰嗎?”
那女子隐在帷帽之後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朕一會兒,目光又落在朕放在桌子上的錢袋上,語氣不屑道:“你那個破錢袋能裝多少銀子?”
“是裝不了多少銀子……”
朕慢條斯理地将錢袋子解開,裡面大刺刺地躺着幾塊金條。
待看清楚朕手中的東西時,滿堂寂靜,鴉雀無聲。
朕聳了聳肩,讓錢袋抛回桌上。
不好意思,被朕裝到了。
沒辦法,畢竟是太子,還是有點實力在身上的。
朕滿心歡喜地等着摸到那軟軟的小貓,卻被告知有了這些錢還不行,還需要與那面具人賭。
赢了,物物交換,輸了,人财兩空。
朕:……
合着就把我們當韭菜呗。
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貓,朕咬了咬牙,坐了下來:“怎麼賭?”
那面具人道:“很簡單,賭大小,三局定勝負。”
說着,拿過桌上的篩盅便開始搖。
在篩盅裡的兩個篩子随着面具人的動作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而篩盅也被那人搖得花樣百出。
片刻後,隻聽“砰”的一聲,篩盅蓋在了桌面上,那面具人問道:“公子,押大還是押小?”
這純粹靠運氣啊。
不知自己運氣如何,朕猶豫道:“大。”
說完,朕屏着呼吸看他拿開篩盅。
隻見兩個篩子,一個四點,一個五點。
赢了!
看來朕的運氣不錯。
朕莫名有了自信,下一把朕還是押了大,誰知這次卻押錯了。
沒關系,還有最後一把。
滿廳的人都全神貫注地盯着面具人的那隻手。
這次朕押了小,可誰知,當篩盅移開,卻是兩個六點。
輸了。
朕神情呆滞,腦袋懵了一瞬。
那面具人将篩盅收了,道:“公子,願賭服輸。”
朕:……
當朕與江禮離開時,朕還是一臉恍惚。
朕怎麼就能輸了呢?
“殿下,這賭局有問題。”
能有什麼問題?
難道不是朕的運氣不好嗎?
讓朕與自己心愛的小貓失之交臂。
金條還沒了。
朕好失敗。
江禮見狀,安慰道:“那人搖篩子時使詐,先是故意輸給殿下,吊足胃口,然後又神不知鬼不覺地赢了您。”
朕淚眼汪汪地看向江禮,他臉上還戴着那張兇神惡煞的面具,嗓音卻溫柔:“不是殿下運氣不好,而是他人故意為之。”
朕看着面具下的那雙眼睛,不知是燈光晃了眼,竟覺得江禮眼中似是有什麼東西不再掩飾,直白地露了出來,看得朕有些心悸。
咳,朕想偏個題。
朕真的不能将江禮納入後宮嘛?
朕吸了吸鼻子,别開眼去,道:“這個賭坊,要查。”
“好。”
最後,朕與江禮又來到二樓最裡面轉角處的一間雅廳。
這間更是神秘,門前的小厮問我們有沒有預約。
朕有些摸不着頭腦,怎麼來個賭坊也要預約?
那人見我們二人不明所以,便道:“這裡沒有預約不讓參與,二位公子可以去其他場玩玩。”
什麼意思?還不讓進?
江禮問道:“需要什麼樣的預約才可以進?”
那小厮搖了搖頭,道:“小的也是聽命辦事,二位就别為難我了。”
行吧。
朕對這賭坊是越來越起疑了,與江禮商量之後,朕決定先回宮禀報父皇,請他來徹查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