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宇挑釁道:“不知陛下可願與本王比試?”
比試?
有了之前一比試就要比功課的教訓,朕沒輕易應下,而是謹慎道:“王子想要比什麼?”
步宇洋洋得意道:“比課業。”
朕:……
衆人:……
你小子是真廢啊!
朕有些同情步妍了。
這麼個傻弟弟還真是不常見。
他是不是覺得朕還跟幼時一樣廢?
紀丞相聞言,挺身而出,為朕正名:“王子真是好大的臉面,我們陛下乃真龍天子,怎可随便與人比試?”
誰知那步宇絲毫不退讓:“丞相的意思是,本王是個随便的人了?”
一時間,針鋒相對,劍拔弩張。
步宇長得高大,眯着眼睛時,倒真有幾分唬人的意思。
紀丞相被他看得有些發怵,硬着頭皮與他對視,背手卻對着朕瘋狂打手勢,意思是讓朕救救他。
朕微微汗顔,正要開口,誰知步妍趁氣氛緊張,沒人注意她,來到步宇身後,一把抓住步宇的脖子,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
步宇一米八幾的大個兒當場變了臉色。
步妍見狀,略帶威脅意味地拍了拍他的後脖頸。
步宇咽了口唾沫,眨眼間換了副神色,開口笑道:“此次比試,也是因幼時本王與陛下曾有一面之緣,本王甚是仰慕陛下,想一睹陛下風采。”
仰慕朕??
那個叫嚣着說讓朕成為手下敗将的人,現在居然說想一睹朕的風采?
好好好,那朕便讓你知道什麼叫肉包子打狗——有去……
“陛下,微臣不才,願意一試。”
诶??
朕睜大眼睛,竟是江禮。
朕還沒說什麼,江禮便對步宇道:“在下是陛下的伴學,若是王子赢了在下,再向我們陛下請教也不遲。”
步宇聞言,思忖片刻,不知方才步妍對他說了什麼,他身上那股子不可一世的嚣張氣兒也沒了。
步宇打量着彬彬有禮的江禮,見對方這弱身闆,估摸着自己一拳能打倒兩個。
他從鼻孔中哼了一聲:“也行,請吧。”
朕見狀,心中竊喜。
江禮是誰?
那可是當初讓朕噩夢一般的存在。
步宇對上江禮,必輸無疑!
正巧龍舟賽到尾聲,朕便擺架去了試練堂。
步宇表示,這場比試是他們提出的,為表公平,他願意做我們殿試的試題。
嗬!
好大的口氣!
朕暗自冷笑,命人将最新一年的試題拿出。
由夫子挑選出三道重量級試題,二人同時作答,時間為一柱香。
第一道是很常見的經濟類題目,但綜合難度也大,二人都在規定的時間内完成。
江禮能很快完成朕一點都不奇怪,怪得是這步宇,竟還真有兩把刷子。
第二道就開始上難度了,一道積分不等式證明題。
但二人也同樣是在規定時間内完成。
眼瞅着馬上開始第三題,二人還沒分出勝負,紀丞相急了。
他暗戳戳地跟夫子擠眉弄眼,讓他選一道能難倒步宇的題。
夫子胡子一吹,看都沒看紀丞相一看,将手中的第三題分了出去。
紀丞相悻悻然,他年輕時也是夫子所授課業,因此對夫子也很是敬畏。
第三題一出,朕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一道無窮級數與證明的綜合題。
這兩個單拎出來,每一個都讓朕在修學時望而卻步。
朕不禁感歎一聲。
高手對決,恐怖如斯。
這道題江禮花了不少時間,一柱香将盡才停筆,朕看着他那滿滿當當的演算,頭都大了。
而步宇一直在奮筆疾書,但香灰燃盡之後,他才答完。
夫子在對了二人的答案之後,給出了結果,二人全部答對。
但顯而易見的是,江禮赢了。
赢在了時間與速度上。
步宇面上不愉,裝作毫不在意道:“江大人赢了本王也是理所應當,若是輸了,那凜國才真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一旁顧朝雪的拳頭攥得咯吱響,他搖了搖手中的折扇,說出的話卻是笑盈盈的:“在下素知西蠻是與我大凜所修課業不同,如此看來,北疆王果真是天縱奇才。”
步宇被吹得飄飄然,也不執着于與朕比試了。
經此一鬧,朕絲毫沒了繼續開宴的興緻,讓使館好生招待西蠻來使,便撤了宴。
而罪魁禍首步宇卻渾然不覺,朝朕一禮,便大搖大擺地走了。
宴會結束之後,蕭菁菁湊了過來,義憤填膺道:“阿錦,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忍氣吞聲了!為何不給那個北疆王一點顔色看看!”
步妍也附聲道:“沒錯,那厮就是皮癢了,陛下且稍等,本王定會好好教訓教訓他。”
朕搖了搖頭,眉眼凝重。
江禮輕聲道:“再等一等,明年就可以了。”
紀蕊有些不解:“為什麼到明年才……”
話說一半,便戛然而止。
因為孝德二年,是凜國敗于西蠻的第十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