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親不是一個好父親,所以或許他也不會是一個好父親。
可在得知方咛懷孕的那一瞬間,黎雅博的内心還是不可抑制地湧現出隐隐的喜悅。
這種初為人父的喜悅隻維持了不到五分鐘,就被方咛給親手澆滅了。
柔和的神色僵在男人臉上。
幾秒後,他沉聲問她:“你讓他射|在裡面了?”
方咛輕聲反問:“你能射,他為什麼不能?”
她聽到男人輕輕的抽氣聲。
他帶着些許警告的口氣提醒她:“方咛,不要拿孩子跟我開這種玩笑。”
那晚氣急攻心,根本沒有心情去思考,直到這些日子,他才開始懷疑,也許是她和黎雅學是事出有因。
他甚至已經開始單方面地說服自己。
然而那些畫面确實是真實的。
這女人縱有一萬個無辜的理由,她身上那些被其他男人留下的印記,沾染上其他男人的氣息和水漬,都是事實。
他欺騙不了自己的眼睛,不得不逼自己去接受事實。
可他還是想為她開脫,也許她當時是不願意的。
隻要她不是自願,那麼他們之間還能有轉圜的餘地。
黎雅博有些艱難地問出口:“你老實回答我,那天你和雅學究竟有沒有……”
他放低語氣,卻又被她決絕打斷。
“你覺得我會特意和雅學大費周章地演一出戲,就為了讓你捉奸在床嗎?”
“黎雅博,别做夢了,我不是什麼貞潔烈婦,我都沒有為你爸爸守過貞,你以為我會為你守嗎?”
被她平靜卻惡毒的話語堵到啞口,黎雅博的臉色愈發陰沉。
她現在對他隻有厭惡,他這時候無論說什麼,恐怕她都有反駁的理由。
然後又會引發一場争吵,他再次被她惹怒,做出傷害她的事,同時她對他抗拒且厭惡的眼淚又像刀子一樣紮進他的心。
沉默的對峙僵持數秒,黎雅博平複呼吸,冷冷開口。
“不管你現在懷的是誰的孩子,你都必須去醫院做檢查。”
留下這句,他摔門離開。
上一秒還在對男人疾言厲色,像極了一隻要把他紮穿的刺猬,不肯給他一絲緩和的餘地,這一秒他終于走了,方咛又變回了無助絕望的模樣,孤零零地呆坐在床上,咬着唇大顆大顆地掉眼淚。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
事實是瞞不住的,黎雅博大概很快就會戳穿她的謊話。
可她就是不想讓他好過,她也做不到心安理得地迎接這個孩子的到來。
至于這樣做的後果,她想不到,也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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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太太孕檢的事,醫生還在等待黎董的回複。
黎董回來後,第一件事是讓她立刻安排讓太太去醫院孕檢。
至于太太同不同意,根本不重要。
無論是綁着她去,還是找人架着她去,黎雅博都有辦法讓她去醫院。
方咛也很清楚,自己懷孕的事一旦被黎雅博知道,她壓根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醫院的檢查結果并沒有給方咛帶來好消息。
——孕五周。
拿到結果,黎雅博讓司機先送方咛回家休息。
他則留在了醫院,負責給方咛做孕檢的醫生按照慣例對他囑咐了一些懷孕期間男方應該做的事。
男人的神情始終淡淡的,英俊的面龐上瞧不出心情,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明明新生是件值得開心的事,可這個還沒出生的孩子父母臉上卻絲毫不見喜悅。
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孩子,醫生沒有多問,隻是在最後提醒了一句,孕前期胚胎發育不穩定,再加上太太的身體不大好,一定要忌性生活。
大約也是從私人醫生那裡事先了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