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與觀第三次謝絕了鐘其樂的邀請,靜坐在椅子上,直到有人敲門。
“您好,鐘先生,打擾了,有位先生來找您。”
小馮打開門,是清齋的總經理。
鐘其樂等人也連忙站起來:“辛苦經理來一趟,直接叫我就好。是哪位先生?”
宋與觀沒說話,早聞到了和外面的空氣一并破空而來的冰雪味,和紀有堂那熟悉的味道。
那位先生卻臉都沒露,隻抛了句話來:“我先去門口,你待夠了就下來。”
總經理也半彎腰緻歉,跟着走了。
宋與觀估摸了一下,感覺紀有堂回到門口了,才站起身來告别。
不想小馮按住門闆,明擺着要攔下宋與觀。“我們鐘哥請你吃飯,你是一個面子都不給啊?”他像是喝酒上頭了,面色通紅,“我請有保镖在外面守着,你今天說什麼都得賠個不是吧?”
宋與觀納罕。
這桌上沒擺一杯酒,鐘其樂助理這是醉火鍋?
他問:“你要我怎麼陪?”
問的是小馮,宋與觀眼睛卻盯着鐘其樂。小馮隻是個助理,聲張成這樣,誰指使誰默許的自然不必說。
幾位“前輩”呵呵笑起來,放下碗筷,抱胸等着看戲。
離小馮最近的一位黑衣男人也笑得很是奸邪:“哎呀,年輕人别那麼沉不住氣。不就是頓飯嘛,一口都不吃嗎?”
他脫開西裝外套,露出胳膊上健碩的肌肉。男人背闊胸寬,一看就是舉鐵健将,此刻外套一脫,本就半搭在身上的端正味便一點不剩,隻餘一個粗蠻漢子在那。
紀有堂上包間看了眼就出到門外,總經理跟在旁邊,愣是沒搞懂這個俊美青年要做什麼。
說沒權勢吧,這可是許則親自打電話讓他還人情的人,說有事吧,看一眼的事,能叫事嗎?
過了近十分鐘,宋與觀才一躍從門口出來,站到紀有堂身邊。
紀有堂聽到樓梯上雜亂的腳步聲突然停住了,點頭和總經理示意:“麻煩羅總來這一趟,若有什麼損失,我日後償還。”
“走了?”紀有堂看着默默帶好口罩和墨鏡的宋與觀。
宋與觀點點頭。
紀有堂訂了一家火鍋店,湯底和菜已經上好了,一去到就可以開始燙菜。
宋與觀把圍巾和羽絨服脫了,感受包間裡的暖氣,很是愉悅。
“你有什麼要事嗎?”他戳着碗裡的金針菇,問靠在椅背上看手機的紀有堂。
“辦完了,就差陪你。”
宋與觀差點被這句話捶翻在地,避而不談:“我有,這兩天我要去見一下朋友,買27号的票回去吧。”
“下午四點。”
宋與觀不再委屈自己肚子,全心投入幹飯行列,在飄雪的夜晚獲得了來自火鍋的快樂。
26号宋與觀去見了金桔。
金桔湊近他嗅了嗅,雙手叉腰:“你是不是去吃了花廚?”
宋與觀一臉不解:“你單位虧待工資?自己不會去嗎?”
金桔簡直服了:“沒說這個,下次換家。你去給人家送錢呐,端的是一個大方善良慷慨解囊?”
“沒有,”宋與觀聳肩,“我特意選的,這趟心情不好,吃點沒那麼好的強化下感受。”
金桔:……你有病吧?
“還适應嗎?”
金桔點頭表示一切都好,又問宋與觀自家弟弟的現狀。
宋與觀沒提信書,先說了句,荀姑娘已經睡了。
金桔一怔。
“信書當時也在場。他還住在江邊,不會有什麼事,都五百多歲了。”宋與觀把最後一個絲絨盒子遞給金桔,伸出手來,“我準備和别人表白,你祝我一下?世間唯一的黃金蟒精?”
金桔訝然,笑着和宋與觀握了個手。
“一切順利。”
“你分發了三瓶香水了,為什麼不能也給我一瓶?”紀有堂斜坐在沙發上,将宋與觀沒給出去的最後一個盒子捏在手裡玩。
宋與觀本來打算把這個給蔣子于的,但是當時陳述臨和蔣子于一道走,給了更尴尬,宋與觀索性繼續收着。
盒子裡是宋與觀代言的香水,四個盒子,剛好四個香味。宋與觀剩下這盒是第四瓶“冰橙汽水”,和蔣子于那種清澈的少年氣很搭。
宋與觀看着懶懶散散坐在沙發上的人,一言不發疊好自己帶的行李,沉浸在暖氣中。
紀有堂不依不饒:“為什麼?”
宋與觀想了想:“它不适合你,有什麼好說的?”
“哦。”
第二天宋與觀就想罵人。
27号下午四點的飛機,隻載着宋與觀一個人回了H市。
紀有堂笑眯眯地送宋與觀到了登機口,說他最後一天再回去。
宋與觀要郁悶死了。
回了H市,宋與觀沒地方去,又不打算回校上課,便打算去月老祠裡轉一圈。
人到門口一瞧,就見裡面空空蕩蕩,月老坐在桌上沖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