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亞的多麗想把弟弟卡裡的遺體帶回來,但是紀有堂不搞搬屍體的業務,于是請傅野把骨架子卡裡搬下山,去火化了。
協議裡說好紀有堂給的是個骨灰盒,多麗也同意了。
多麗多想親自看着弟弟的遺體被運送下山啊,可是紀有堂他們不帶人,她隻能等待一個跨洋的骨灰盒。
美國和俄羅斯的相對簡單,隻是放禮物。
俄羅斯的妹妹在袋子裡裝了姐姐巴莉耶娃生前最喜歡的玩具,和一把銀制左輪,還有一束幹花。
被埋在冰層裡的美國小夥漢斯也被家人送了禮物。
霍試和易西山把冰層鑿開,在冰層裡的小夥子還保存着皮肉,看似沉眠,但是不會再醒來。
漢斯的家人是時焰去對接,那家人還請求時焰把卡裡的手镯帶回來,時焰微笑着拒絕了。
誰知紀有堂讓他同意。
時·震驚·焰把漢斯左手的銀镯子摘下來,包裝好放回包裡,然後把漢斯家人給的東西擺在周圍。
說正常吧,誰家拿各種物理學書籍陪葬,說不正常吧,漢斯父母又深切地愛着自己兒子,知道他想要什麼。
一周前。
五月底已經很多人登頂成功,陸續下山了。阿尼爾和丹達沒有走到頂,在剛過八千米就選擇返回。
丹達很是不滿,但阿尼爾知道貝克他們要做别的事,強行帶走了丹達。
這群人都知道自己被偷拍了,别人登頂他們不打擾,躺在雪裡講話。
天道允許萬物開化化形,他們的五感敏銳,風吹草動皆入耳。直覺更是驚人,對敵友,對當下,對未來。
攝像機鏡頭的光一閃,幾個人就停止說話,斜着眼看到了一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捧着氧氣罐的人。
沒有惡意,幾人也就不管了。
未料那人還上來搭讪,幾人躺在地裡不動,眼神一個勁看朱丹。
朱丹無奈起身,明眸皓齒朝那人一笑:“不用擔心,沒有雪盲症,我們就躺躺。”
那人說的是中文,先驚歎能遇到那麼多國人,又誇贊他們的外貌和毅力,然後還是勸了一通要愛惜身體。
朱丹微笑着聽完。
“不要亂發我們的照片。”
那人心知偷拍被抓,撓撓頭:“我,我這就删掉。”
朱丹不知道這人會不會删,隻能重複強調:“能删了最好。總之不要把我們照片放在公共地方。”
“尤其不許放微博。”
那人還想問朱丹别的,想問她願不願意合照,願不願意下山吃頓飯……
話沒出口,朱丹就揮手,婷婷袅袅地走了,繼續躺回雪地裡。
C市。
宋與觀久違地接到了紀有堂的消息。
【Collapsar】:111111
宋與觀剛要回話,那邊導演就叫上場了,宋與觀隻能把手機抛下奔赴場地。
這一條拍宋微與紀端在洛陽相逢。
紀端從金陵上洛陽,而宋微作為新晉的中州司馬,派遣洛陽。
這條史料記載得沒錯,按導演的說法,這條該表現的情緒是喜悅。
上一條的宋微剛在堂上和遊騎将軍據理力争了一頓,他占了理,但皇帝還是一道旨令把他送到了洛陽。
洛陽是個好地方,離都城不遠,繁華,絢麗,富饒。
還有一個紀有堂。
但是導演說宋微要演惆怅,愁苦和周圍歡聲笑語要形成對比。
因為這是宋微第一次被貶,他以為自己能一輩子在都城,但是才兩年多就被迫離開。
失落,和不甘。
宋與觀上一條拍得很憋屈,他知道自己應該直接做出最适當的情緒,但是他一入戲,腦子就和他說。
你明明是歡喜的。
宋與觀本就無心官場。他選擇入仕是因為想嘗試新身份,去感受紀有堂作為齊秋的感受。
他知道去洛陽能見到所念的人,自然是滿腔壓不住的欣喜。
兩年對常人來說是很長一段時間,對在官場的宋與觀說更是度日如年。兩年,他及冠了,可是從前給他辦禮的人不在身邊,他隻能從了皇帝的建議。
皇帝憐憫這個生得俊秀的狀元郎,讓禮部花了份心思,把宋與觀叫到禦花園,親自給他取字。
也是送别。
這是天大的喜事,可宋與觀一點都不想受。他偷偷改了皇帝的想法,連帶着禮部的文書都變成了“子眇”。
皇帝是真命天子,擅自篡改天子想法與天道相悖,是大罪。
宋與觀當晚就接到了成年禮物,一道天雷。
宋·六品小官·與觀趴在床上,不緊不慢揉着背部的燒傷,隐約看到一個紙人飄下來。
再仔細一瞧,原來隻是幻覺。
可當天紀有堂千裡入夢來,依舊是意氣風發,杏衣白馬,祝他生日快樂。
隻那麼一句,就撫平了宋與觀心裡所有失落,撫平了背上的傷痛。
陸清風的聲音傳過來:“小宋,準備好了嗎?”
宋與觀望着那架馬車,點點頭。
“昨天那條你卡了好幾次,要不要再調整一下狀态?”陸清風懷疑着,“這兩條是連一起的,可不能蒙混過關。”
宋與觀道:“陸導放心,我來面試宋微的初衷,就是不允許這個角色被任何人蒙混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