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款吧。”宋與觀一指I号,皮笑肉不笑。
他可不想再看多兩個謎語了。
他以前願意玩猜謎語,那是因為出題人或陪他猜的人是紀有堂,這能一樣麼?
“他……要我形容的話,像松。”江禦晨比劃了一下,“我是第一次見他,可能都說錯了,但是他給我的感覺很……沉着?”
這個自己都不确定的語氣把宋與觀逗笑了。
“笑什麼,真的,他站在那裡,身形好,氣質也好,有種寵辱不驚的氣概。”江禦晨伸胳膊拐了宋與觀一下。
宋與觀管住嘴角的微笑,應道:“知道了,謝謝。”他把裝着星軌一的禮盒塞給江禦晨。
“謝禮。”
江禦晨的拒絕還沒說出口,就看宋與觀腳步輕快地走向紀有堂,心道與觀對這助理也太好了。
除了節假日沒給助理發過禮物的江禦晨有點慚愧。
紀有堂在看同事笑話。
衛聆死纏爛打之下,孟輸終于同意帶加德紅棕來找他。
加德紅棕确實沒有多餘的毛了,他很為難地看着紅着眼圈想拔他毛的衛聆,然後從腰帶上摘下一個小捕夢網。
“這個,這個給你?”
網下三根是加德紅棕的羽毛,衛聆眼前一亮,立刻停止假哭,接過捕夢網原地轉圈欣賞。
加德紅棕踹了孟輸一腳:“還我。”
“又不是我拿的……”孟輸扁着嘴,“我最近也沒掉毛,等我掉了再給你吧。”
這段視頻是霍試上傳的,然後偷拍的霍試就被孟輸摁着打了一頓。
紀有堂心滿意足地熄滅屏幕。
今天的同事關系依舊和諧融洽呢。
陸清風反複看了幾次錄像帶,确認不需要重拍後,招呼大家趕緊去渭河邊上,要拍行舟和江景。
“各位辛苦了,我們傍晚還要去萬壽八仙宮,書裡寫紀端和宋微在玄都觀過過幾夜,我們今天努力一起拍了!”
六月的夏天已然火熱,更别提大下午站在船上挨曬。宋與觀看江禦晨塗了厚厚一層防曬霜,伸手要了一點。
宋與觀站在舟上是輕車熟路,江禦晨倒沒那麼有經驗,他扶着宋與觀的手,小舟一往下飄就慌。
“其實我不會遊泳。”他慘兮兮地拉着宋與觀衣袖,腿不住地打顫。
這反應可不像隻是旱鴨子啊……
宋與觀默不作聲地伸手,隔着袖子圈住江禦晨的手腕,然後擴大了威壓的囊括範圍。
一條小魚突然躍出水面。
宋與觀感受到手下的肌肉一繃,他輕聲安撫:“沒事的,小鯉魚而已。”
怕魚?
他暗自思忖。
是怕魚,還是怕河裡的魚?
“别怕。”他拉着江禦晨蹲下,看那條小鯉魚打了個旋,跟着船頭遊。
江禦晨閉上眼。
“好了好了,小魚,回去告訴他們,都别往這邊來。”宋與觀拍了拍船舷。
偷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的江禦晨驚奇地看到那魚吐了個泡,往下一沉,不見了。
宋與觀驚訝道:“真走啦?嘟噜嘟噜嘟噜。”
江禦晨苦笑。
“沒事的,我真的是怕下水而已。”他心情奇異地放松了一些,帶着宋與觀站起來,“我們拍快點,就可以去道觀裡了。”
但真的很奇妙,後來江禦晨仔細觀察江面,卻發現周圍除了水流,幾乎沒有水波,他沒看到任何水生生物在他周邊冒頭。
他想是他幸運,還是與觀是真的神奇。但他心态越來越輕松,又變回那個玉樹臨風的紀端。
正版紀端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
演員都很不錯,劇情也算有依有據——雖然依據本身就不算對,但也已經比大多劇都嚴謹了。
紀有堂半帶欣賞的神奇讓宋與觀捕捉到,休息時間很不爽地湊過去問:“你喜歡這個改編版?”
“啊?”紀有堂似笑非笑,“你要維護正統曆史?那你演這個做什麼。”
“是我在問你。”宋與觀蹙眉。
眼見宋與觀是真的有點不耐煩,紀有堂收了笑,低聲道:“你近來太浮躁了。”
宋與觀愣住,一時間居然有些心虛。
“我的……”
我的冷靜和沉着都奉獻給了失去你的歲月。
“我的水呢!”
說出口的話卻把臉紅寫在了語調裡。
紀有堂給宋與觀一瓶擰開的水。“我早和你說過不要那麼因循守舊。”
宋與觀動了動嘴唇,心道,我和你相處的日子不應該被冠以貶義詞。
“回憶不是固化的,”紀有堂揉了揉宋與觀的頭,“你明知道我欣賞的不是這則僞造的曆史,是你們認真演繹舊人的故事。”
“除了專業節目,還沒有人編過這種東西給你。宋子眇也好,宋與觀也罷,都值得被很多人喜歡。”
宋與觀眨了眨眼。
……給你。
這兩個字狠狠在他心裡剜了一下,但他放松地揚起嘴角。
“那就看着吧,大相鼠。”
那邊江禦晨招呼宋與觀上船,宋與觀便笑得明媚,三步并作兩步跳上小舟,反而把江禦晨吓了一大跳。
“紀端和宋微會比今日更受人歡迎的!”
宋與觀也不知道自己說這話的意義在于什麼,但他看到了紀有堂的笑。
這就夠了。
紀有堂的笑很輕,像風,又像鳥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