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跟着昨天的工作人員提前進場,原本江逸年聽到沈筠那句話還挺舒心,剛要轉過頭跟他說話,突然想起了什麼。
“唉,你不是說音響音量太大會讓你不舒服麼?怎麼還是來了?”
“戴了耳機了。”沈筠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裡面塞了一個不仔細看看不出來的隐形智能耳機。
江逸年一臉的不可思議:“演唱會戴耳機都要來?你是真喜歡季舒言啊?”
沈筠的耳機是目前市面上新出的一款,戴上可以降低非人聲的音量,同時不會影響周圍人聲的大小,沈筠正準備解釋,側過臉瞥見了江逸年存在感十足的黑眼圈,話頭轉了個彎:“那你呢,都沒睡好還不是也來了?”
沈筠等着江逸年的回答,這樣他就可以順路問他昨天為什麼沒睡好的事情,明明他走之前,江逸年還睡得好好的。
結果江逸年隻是聳了聳肩膀:“那就彼此彼此咯。”
今天進來體育館的時間比昨天還要早,舞台正在在搭建,季舒言的五場演出是不同的五個主題,每天的舞台設計都有變化,親屬區提前放好了兩瓶水,和昨天一樣。
江逸年上前拿起其中一瓶喝了一口然後坐下,看上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
不行,不問清楚沈筠憋着難受。
“早上我聯系裴千,他跟我提了一嘴說昨天找你的時候,你屋裡有隻兔子。”沈筠走到江逸年身邊,也坐了下來。
“是啊。”江逸年擰緊瓶蓋,回答沈筠。
倒是意料之外的坦蕩。
“是你之前丢了的那隻麼?”沈筠又問。
“你怎麼知道?”
“不是你自己跟容弋說的,就隻喜歡你那隻兔子。”沈筠說完又補了一句,“别的都入不了眼。”
“确實就是那隻,”江逸年說,“但是很奇怪。”
“嗯?”
“崽崽睡覺之前還在,半夜起來的時候它就不見了。”
“然後你就找了它半夜?”
“是啊,結果還是沒找着。”江逸年邊說邊把視線望下移,“你手臂上是怎麼回事,怎麼紅紅的?”
沈筠順着江逸年的目光看下去,他今天穿了白色的工裝外套,袖口卷起來到了手肘處,能看出來半截小臂有幾道泛紅的痕迹。
還好意思說,就你那粗暴地團成團手法給我勒的。
不過這點痕迹比起沈筠的水土不服和嚴重心悸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可能睡覺的時候蹭到了。”
江逸年的視線一直沒有移走:“看着像是什麼東西綁着出來的印子。”
“你想多了。”沈筠順手把兩個袖子都放了下來,“然後呢,你意思是這隻兔子自己跑了?”
“看上去是的。”
“那說明它不喜歡你。”
江逸年聽到這話唰得一聲轉過來正對着沈筠:“這話我不愛聽……”
他話還沒有說完,正前方的大屏幕突然亮了起來,伴随而來的是一首歌曲的前奏。
沈筠戴着智能耳機聽不見除了人聲以外别的聲音,但是哪怕他不摘下耳機,也知道這首歌是什麼。
因為就在下一秒,白毛藍瞳兔的模樣,出現在了大屏幕上。
沈筠在那瞬間眸光一亮:這不就是季舒言五年前出道發布的那個冬日雪兔的動态寫真?
這個動态寫真是當時匹配季舒言的出道曲一起出現的。
現場隻有兩個工作人員以及舞台搭建機器人,大屏幕裡出現的這個視頻好像并沒有打擾到他們的工作,其中一位工作人員看了一眼屏幕,就當什麼也沒發生似的重新把頭轉了回去繼續指揮。
沈筠眼疾手快,點開手環的視頻錄制,意料之中,這個視頻隻播放了半分鐘就被掐斷,與此同時,左手邊的通道裡傳出來一陣吵鬧聲。
去了音響和外界的聲音,這陣吵鬧聲在沈筠耳朵裡特别清晰。
是季舒言和鹿爾在争執。
隻不過距離實在太遠,隻能分辨是誰在說話,聽不清具體講的是什麼。
“你做什麼?”突然站起來的沈筠把江逸年吓了一跳。
沈筠:“去個衛生間。”
江逸年擡手扯住沈筠的衣袖:“這回會回來的吧?”
“當然。”
沈筠順着昨天一樣的路線到了距離化妝間最近的那個樓道,然後點了點耳朵,智能耳機把在争執的人聲收得更加清晰,估計是最激烈的争吵已經過了,現在兩個人的語氣都已經緩和了些。
鹿爾:“舒言我跟你保證,剛才那個情況不會出現了。”
季舒言:“你什麼時候把之前的那些東西删幹淨了,我才敢相信你的保證,還有,昨天在親屬區的那兩個人,為什麼今天又來了?”
鹿爾:“是你爺爺給的邀請票,五天的聯票,估計是每一場都會來的。”
季舒言:“如果可以,我明天不想見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