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剛經曆了電劇割喉的巨大恐慌後,她的意識根本沒有清醒過來,幾乎是本能地依賴身邊的“秦南月”。
現在細細想來,其實它的言語和行為處處都是破綻。
而且最重要的是,林西州對自己的鳥性足夠了解,屍油煉成的奶茶這種惡心東西,除非死到臨頭,否則自己絕對不可能主動喝下的。
她避開台階上的血腳印,下了樓梯。
樓梯看似很長,盤旋蜿蜒沒有盡頭,但林西州走了十幾步,便覺得眼前一亮,一間明亮寬敞的大廳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大廳是木制的地闆,地上鋪着幾快海綿墊,旁邊有撐杆、滾輪和獨木橋,旁邊的箱子裡堆着各種各樣的道具,牆上櫃子裡放置着動物皮套和表演服飾,挂鈎上則有好幾條皮鞭,上面有斑斑駁駁的血迹。
而大廳的另一邊,有着一座向下的樓梯,樓梯旁的地面上濺滿了鮮血,幾具扮演者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血泊中,屍身上都有一定程度被啃噬的痕迹。
在這些屍體的不遠處,一具身穿藍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員屍體倒在地上。
他青白的眼球突出,面罩下是腫脹的面孔,大張着口,嘴裡滿是肉塊和鮮血,脖子向後仰着,幾條鞭子從他的頸部繞過,又将他的全身纏繞,死死地綁在樓梯的扶手上,打了個死結。
似乎是被人硬生生用鞭子勒死的。
林西州錯愕不已。
藍色工作服。
是馴獸師。
獸房在二樓,排練廳在三樓,要從娛樂場到獸房,必須經過排練廳。她已經做好了在排練廳撞見馴獸師,然後瘋狂逃跑的準備了,沒想到一下來居然見到的是馴獸師的屍體。
看着這滿地的狼藉,可想而知,先前這裡經曆了怎樣的惡戰。
林西州小心翼翼地從大廳裡穿了過去,繞過屍體,有驚無險地踏上了下樓的台階。
樓梯上還有大片的血迹,一路向下,似乎是有人重傷後逃到了獸房。
林西州收回目光,目不斜視地向下走,給秦南月發了個消息。
林西州:我來了。
獸房。
秦南月靠在牆角邊,歪着頭,冷汗浸濕了她的黑發,她半阖着眼,幾乎沒有呼吸。
側腹被撕咬出的裂口已經做了簡單的包紮,但鮮血仍在向外浸出。
手機提示音響起,秦南月艱難地側過身,将手機拿起來。
看到林西州發來的消息後,她重重松了口氣,仰起頭又倒了回去,視線因為身體的疼痛又模糊了起來。
她可以說是嚴重低估了這次副本的難度,所以隻帶了少些的繃帶,甚至連止疼藥都沒有帶。
沒想到在排練廳一進門就和怪正面對上,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還被身旁的扮演者背刺。
獨自殺死馴獸師後,她幾乎已經是半昏迷的狀态了。跌跌撞撞地走出排練廳,又不敢在建築外久待,強撐着找到了獸房,剛進門就暈倒了過去。
剛剛才轉醒,給林西州發了兩條消息,意識又再度模糊。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在獸房碰到出逃的動物,她将必死無疑。
秦南月閉上眼,在心中祈禱林西州趕快過來。
獸房裡,忽然響起了由遠及近的沉重的腳步聲。
秦南月睜眼,呼吸一滞。
昏黃的燈光下,她看到了一隻沒有頭顱的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