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簾子被伺候的婢女輕柔拉開,裡面那人笑着看向鐘離榕:“鐘離姑娘果然是好本事,我這中蠱之時都被你看出來了,我果然沒有找錯人。”
簾後之人簡直可以用傾國傾城來形容,鐘離榕也算是見過如哥哥和蘇成韫這般絕色男子,但和此人相比就稍顯遜色。外形俊美,氣質卓絕,一雙桃花眼流轉間十分風流,他那一身貴公子的氣度糅合着秀美的身段,女人也比不過他的容貌。
他拿着一把繡金玉骨扇輕搖着,一舉一動皆是誘.惑。
不過,此人鐘離榕倒是認識——
長安三大家族之一的子桑家公子,子桑玉歌。
“原來是子桑公子。”鐘離榕起身行了個常禮:“沒想到簾中之人竟然是你,恕我剛剛無禮了。”
子桑玉歌十分熟稔的用扇子挑起鐘離榕的一縷青絲,雙眼笑的好看:“榕兒何須這般客氣,我與你哥哥也算是同窗,咱們兩家更是世交,你就算是陪我喝上一杯又能如何?”
這種輕佻的語調換成别人鐘離榕都翻臉了,隻是這子桑玉歌似乎對誰都這般,引得不少閨秀心碎。
子桑玉歌和鐘離桦都是太子伴讀,但鐘離桦早早入仕,可這子桑玉歌卻日日流連于長安城的秦樓楚館中。
誰都知道若是想要尋子桑公子做事,便要到那些花魁娘子的房中尋他。子桑家乃是首富,幾乎沒有一個地方是沒有子桑家産業的,這位公子雖然文不成武不就,可經營的頭腦卻是所有世家公子中的第一名。
不僅是經營,要是說外貌和人氣的話,他可是“長安城最俊俏公子”排行的榜首,就算他風流,可他性格好,出手又大方,所以很多閨秀都想要與其作伴。
鐘離榕在慕容家的時候從沒見過他,隻是後來進了鐘離家才因着哥哥與他相識,但鐘離榕從不喜與他多說話,他那輕佻的風流樣子實在讓鐘離榕受不住。
小時候一次忍無可忍之下,鐘離榕差點直接把這花蝴蝶給毒死,後來還是哥哥讓她解毒,這花蝴蝶才留下一命。
*
“美人今日有空可否?”
此刻看着他那輕浮的動作,鐘離榕強忍住想要再給他下毒的沖動,伸手将自己的發絲抽回:“沒空,我忙着救一個快死了的人!”
子桑玉歌挑眉:“榕兒妹妹怎的還是這般無情?我可是聽聞你開了個醫館,特意來給你捧場的。”
“不必,子桑公子您這捧場也太客氣了,按照您的脈象,不幫你除去那蠱的話,大概明年冬日我就可以去子桑家拜祭了。”
鐘離榕從腰間的香囊中拿出了一顆散發着花香的藥丸:“這是我自己煉制的凝心丸,可以暫時幫你控制住你體内的毒素,然後我才能夠用銀針将你體内的子蟲逼出來。但是你必須告訴我,你是怎麼中蠱的?”
子桑玉歌歎氣,他蹙眉回想的動作也格外好看:“大概是前年我跟着商隊去西域尋一株奇特的花,後來碰見了個奇怪的人,他受了傷想要來長安,你也知道,我這人心善,就讓他留在了我們商隊中,沒想到這個人身上有蠱,我就被感染了。不過你放心,他已經被我殺了。”
聽到身上寄居着母蠱的人已死,鐘離榕表情微變,子桑玉歌注意到了:“怎麼了?是我這蠱很難弄嗎?”
“很難,但是我有辦法。”鐘離榕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神色:“隻要你能夠從此以後不近女色,那蠱自然就解了。”
她是故意的,剛剛子桑玉歌調戲她,她從來都是有仇必報,所以就特意這般說想要吓唬子桑玉歌。
“那可不行啊,我要是不近女色,那全長安的花魁怕是要夜夜哭泣了。”
鐘離榕不想聽他說的這些話,直接将凝心丸遞到他面前:“吃藥。”
子桑玉歌接過那如雪一般潔白的小藥丸:“你不會給我加了什麼特别的東西吧?我知道我的美色确實容易讓姑娘家心動,可是你……”
“沒錯,我就是在裡面下了毒了,子桑公子可敢吃?”
“既然是榕兒妹妹給我的,就算是蝕骨毒藥也罷,我心甘情願服下,就為了換妹妹笑顔。”
子桑玉歌一邊毫不遲疑的服下藥,另一邊他忽然湊近鐘離榕,将頭貼近鐘離榕的耳邊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榕兒妹妹乃是我夢中仙子,今日就算是毒死,隻要能夠與你稍加親近,也是玉歌的榮幸。”
鐘離榕被他這突然的湊近吓得渾身一抖,一擡眼看見了他的脖頸旁邊掉落了一縷發絲,黑發襯得他皮膚如玉。
鐘離榕突然伸手攥住子桑玉歌的衣襟往前一拉,将他拉得更近了,然後下一刻,她張嘴就瞄着子桑玉歌的脖子咬了過去。
牙齒剛剛深陷進他細膩的皮膚中時,房門“砰”的一下被人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