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您快去看看吧,外面有位婦人非說她公公是在我們杏林春堂開了藥後,回去喝了藥當晚毒發身亡,要我們賠償她公公的命。”掌櫃的急的一臉汗。
鬧出人命了?鐘離榕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她站起身:“走吧,我們去前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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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麼杏林春堂,就是個要人命的黑心醫館,我公爹他本身子硬朗,可是吃了他家的藥,害了我公爹的一條命,我要怎麼和我去江南做活計的郎君交代啊!”
鐘離榕一到看診堂,就聽到一個婦人的痛哭聲,探頭看去,那婦人正坐在杏林春堂門口,四周已經圍上來不少的“路人”,一個個正指着杏林春堂說着什麼。
“東家,這就是給那老人開的藥方。”趙掌櫃十分機靈,他趕緊找出店中的藥方存底給鐘離榕拿來。
鐘離榕接過藥方低頭細看,發現那藥方就是很簡單的治腹瀉的藥,而開藥的藥師因為看老人家境貧寒,還特意給他減免了藥費,用了見效稍微慢了點,但是藥價便宜的藥材。
就這些普通的藥根本不會害人性命的,除非……
“你就是他們的東家?”那婦人看見鐘離榕,立馬拍了拍身上的灰猛地過來抓住鐘離榕:“就是你這惡毒的小女子害了我公爹,快賠我公爹的命!”
這婦人一看就是平日裡勞作之人,手勁兒極大,拉的鐘離榕感覺自己的手快被她扯斷了。
南榮越連忙上前拉開那婦人,将鐘離榕保護在身後:“好好說話,别動手,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你們看看,害了我公爹的命之後,他們現在還要害死我!有沒有公道了?有沒有天理了?”婦人撒潑一般的躺在地上哭嚎不停,引得外面的人不停地往屋中看過來。
突然間,從屋外人群中跑出四五個壯漢,他們看到婦人在這哭,立馬走過來沖着鐘離榕吼道:“就是你害死了我叔叔!今天你不給我們個交代,我們就把你賣到窯子裡去!”
鐘離榕冷笑,這群人真是絲毫不掩飾他們的目的,他們明明就是剛剛到來,卻能夠在杏林春堂這麼多人中一眼就找到她,很明顯,他們就是沖着鐘離榕來的。
聽到這些人竟然敢威脅鐘離榕,南榮越平時乖巧的臉頓時就變了,他猛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來,用匕首指着那些壯漢:“你們再故意鬧事,侮辱我姐姐,我就和你們拼了。”
一看到南榮越手中的匕首,那幾個壯漢對視一眼後,竟然絲毫沒有懼怕,反而還膽大的朝着鐘離榕靠近過來。
你推我搡間,場面變得十分混亂,也不知道從屋外什麼時候又跑進來不少人。
南榮越小心地護着鐘離榕,但他沒想到的是,這些流氓很明顯是練家子,竟然一把将南榮越推開,鐘離榕的身邊隻剩下同樣柔弱的錦兒護着。
那些人的目的就是鐘離榕,不過他們不介意順便将南榮越一齊弄死。
混亂中,她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拉了她一下,鐘離榕竟然不由自主的撲向那些流氓中間,一道銀光晃過,鐘離榕看見那鬧事的婦人竟然拿着一把刀朝着她刺了過來。
顧不上其他了,鐘離榕準備用蠱毒保護自己,她手中的蠱毒完全足以毒死這一屋子的人,見血封喉。
就在她準備動手的時候,那婦人的動作停住了,然後“砰”的一聲,婦人直挺挺的砸倒在鐘離榕的面前。
婦人後背上插着一把匕首,血很快就蔓延一地。
“啊!死人了!”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尖叫,所有人都驚恐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屍體。
鐘離榕看着那泊泊流出的血液,渾身僵硬的無法動彈。她又想起了那天晚上,慕容府滿地的血,到處都是慘叫聲和屍體,那是她無數個夜晚都無法掙脫的噩夢。
忽然間,不知道誰在她背後推了一把,鐘離榕朝前撲了過去,而她的面前就是那婦人的屍體,正對着鐘離榕臉的是一把豎直地刀刃。
“姐姐!”南榮越想要過來救她,卻被人群攔住動彈不得。
完了,要死了……
鐘離榕很想掙紮一下,但那血就仿佛是一個魔咒,她全身冰冷動彈不得。算了,不掙紮了,她去陪父親母親也好……
一道紅色的身影從人群閃出,下一刻,一雙有力的手攬住鐘離榕的腰肢将她拉入懷中,然後一隻清瘦的手掌擋住她的眼睛,耳邊響起了蘇成韫低沉的聲音:“别看,我在。”
那隻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就這麼平靜的替她擋住那可怕的夢魇。在這一瞬間,鐘離榕什麼都聽不見了,她隻能聽到自己心口那如擂鼓般的心跳。
蘇成韫從未如此害怕,當他看見那把刀距離鐘離榕近在咫尺時,他再也不顧上掩飾什麼,隻想要救下她。他看着懷中那纖細的女子,不動聲色的将鐘離榕往自己的方向又拉了拉。
“你們、是活膩了?”蘇成韫将那不知死活地超鐘離榕動手的流氓踢得仰翻在地,擡起一腳直接踩斷了他的腳骨。
骨頭碎裂的聲音讓那些鬧事之人從背脊開始升騰起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