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開慕容府的時候天色都暗了下來。
子桑玉歌十分貼心的将自己的外衫披在鐘離榕身上,柔聲說道:“今日我們先回去,此處你随時可以來,算是我物歸原主,隻是……”
“我明白的。”鐘離榕紅腫着一雙眼睛接話道:“隻是我現在還是鐘離家的人,并且我的身份不能夠讓其他人知曉,否則會給很多人帶來無法估量的災難,所以我應該少沾染慕容家的一切。”
子桑玉歌點點頭,他知曉鐘離榕是個聰明的姑娘,已經隐忍了這麼多年,她不會因為一時的意氣用事而讓她所在乎的人陷入危險,也不會将這麼多年的謀劃毀于一旦。
他将鐘離榕扶上馬車後,對鐘離榕承諾道:“放心吧,我答應過你會幫你尋找害了慕容家的幕後之人,我說到一定做到,如今我的人已經查出了一點線索,說是此人應該還在長安城中。”
鐘離榕一下子就急了,她猛地拉住子桑玉歌的衣袖激動道:“可知是何人所為?”
“你先别急,聽我說完。”子桑玉歌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我現在還不确定到底是何人所為,隻是我的人查到,在你家慘案發生的前幾日,确實有一群人在慕容府門前徘徊,根據這個線索,我的人發現,這群人竟然在這幾年中紛紛以各種死法離世,最慘的一個直到現在頭顱都沒了蹤影。”
說的時候,子桑玉歌小心翼翼的,生怕吓到鐘離榕。
可一個早就經曆過生死的人又怎麼會懼怕這些,她隻是關心子桑玉歌究竟查出了什麼。
見她沒有反應,子桑玉歌才繼續說道:“我的人查到,這些人全都是來自長安的一處殺手組織,可是那個組織早在很多年前就被蘇家出兵剿滅。”
“所以在那樣的情況下,這些人不僅活了下來,還被人雇傭去我家盯梢,最後還被滅口?”
子桑玉歌點點頭:“沒錯,就是這樣。而且我查到,蘇家有個司馬将軍,因為身受重傷後被蘇家強行留在長安養病,這麼多年再也沒有上過戰場,而當初負責去剿滅那個組織的就是這位司馬将軍。”
“那我們明日去蘇家尋人!”鐘離榕興沖沖的說道。
“沒用的。”
沒想到子桑玉歌竟然直接給她潑了一盆冷水:“司馬将軍年前離開了長安,蹤迹全無,我已經讓人沿着長安一路去尋找了。”
沒想到連司馬将軍都失蹤了,這讓鐘離榕瞬間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腦袋半天沒有說話。
“你也先不用急,既然知道了那人很有可能就在長安中,那我們可以在長安内再搜尋一些線索,我的人一旦找到司馬将軍就會立刻給我傳信,到時候我親自帶你去尋。”
“也好。”
見鐘離榕答應,子桑玉歌十分開心:“那明日一早我便去接你,帶你、帶你一起去尋真兇。”
*
“你聽說了嘛?鐘離家那個大姑娘這一個月和子桑君走得很近啊!”
“現在長安城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鐘離大姑娘和子桑君日日攜手同遊,幾乎是形影不離的走遍了長安城。”
“那鐘離大姑娘不是和蘇小将軍有婚約嗎?為何又改投他人懷抱?”
“那咋了?鐘離大姑娘不僅是和子桑君日日相伴,就連那位剛被尋回的三皇子也日日送去各種奇珍異寶到鐘離府中。”
“這鐘離大姑娘好手段啊!不過要是我,我也選擇子桑君,子桑君實在是太美了,看他一眼我覺得我都能連着做三日美夢。隻是蘇小将軍有些可憐……”
市井中人和名門貴族之間最大的相同點大概就是喜歡談論這些家長裡短的閑話了。
鐘離榕和子桑玉歌一起坐在長安城最大酒肆的雅間中都可以清楚聽見這些閑言碎語,而這些話他們也早就聽過了,鐘離桦好幾次都因為這些閑話來尋妹妹,可幾次都無功而返。
因為鐘離榕光明磊落的表示,自己要和子桑玉歌一起去尋找慕容家被害之事。
此話一出,鐘離桦也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絕他們的交往,隻能叮囑她出門時要小心。
子桑玉歌啜飲了一口杯中的桑落白,頓時沉醉在這滿口的酒香中,擡手之間飲盡此杯贊歎道:“這桑落白果真是長安第一酒,就這麼一杯,我便覺得此生無憾了。”
鐘離榕并沒有飲酒,她皺眉嗔怒的說道:“不是說好了今日你有事情尋我,怎的就一大早在這裡品酒了?”
“榕兒妹妹何必這般心急?良日美妙,與妹妹一起在這裡品嘗百裡飄香的桑落白乃是人間一大幸,有什麼事情我們都可慢慢說。”
鐘離榕耐着性子看他将一壺酒喝了個幹淨,臉上泛起淡淡地紅暈後,才又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子桑玉歌微笑着,美目中盛滿了迷蒙的醉意,他輕輕搖着骨扇,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陣陣酒香讓鐘離榕都覺得自己的臉開始發燙,一時間看着面前的翩翩公子忽覺仿若看見了落入凡塵的仙子一般。
“榕兒妹妹可覺得我十分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