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清和林崖到的比較早，交完錢，挑了兩個位子坐下了。約莫過了十分鐘，補課的同學陸陸續續進來了，三張八仙桌很快就坐滿了，隻剩下蘇芷清右手邊的長凳上還留有一個空位。

六點五十，最後一位學生出現了。

“啊？我遲到了嗎？”熟悉的聲音。

室内很安靜，大家都在等老師過來，突然的聲響讓在場所有人都回身望去。

果不其然，是趙添峥。

“诶？你也在啊，小清。”趙添峥交完錢，興奮地坐在了蘇芷清的右手邊。

“和你換座位吧。”後者戳了戳林崖。

林崖看了看趙添峥，低頭道：“我對付不了。”

“放心，上課的時候，我不會說話的。”趙添峥猜到了蘇芷清的想法。

“可我下課也不想和你說話。”蘇芷清回道。

“沒關系，我說你聽，也挺好的。”趙添峥的臉皮很厚。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T恤，而蘇芷清左手邊的林崖則是黑色T恤，這樣的組合，讓她想到了黑白無常。

她沒忍住，把想法告訴了林崖：“你倆今天這衣服顔色……很黑白無常。”

趙添峥聽見了，說：“小清，那你得多多注意我，畢竟‘一見生财’嘛。”

蘇芷清回道：“不好意思，我的願望是‘天下太平’。”

這時，老師進來了，他們便噤了聲。

***

兩個小時的課程讓蘇芷清受益頗多，很多沒有想通的知識點，通過這位老師的獨家習題以及特殊的講解方式，都一一牢記在心。

她和林崖收拾好東西走到小區樓下，看到靠近大門口的小區花園裡有一方亭子，旁邊的路燈還挺敞亮，便打算坐着稍微啃幾個雞爪再打車回家。

“你看，我就說誰都不是一出生就是天才，趙有邪不也來補課了？”蘇芷清啃着雞爪對林崖說。

“你說得對”，林崖說：“不過，他怎麼沒跟上來？”他向後看了看。

“我看見他去找老師探□□題了。在學習這件事上，他确實值得我們學習。”

正說話間，“說曹操曹操就到了”——趙添峥手裡拿着筆袋和課堂上做得習題卷出現了。

因為路燈光一點也不昏暗，再加上小區裡安靜，除了夏蟲在鳴叫外，就是蘇芷清和林崖的對話聲，他很快就發現了他倆。

“诶？你倆在幹嘛？吃什麼好吃的呢？！”趙添峥跑跳着進了亭子：“雞爪！我可以嘗一個嗎？”

蘇芷清看了看林崖，他點點頭，給趙添峥遞了隻手套。

“酸酸甜甜的，味道很不錯啊。哪裡買的？檸檬還特地去了籽。”趙添峥問道。

“檸檬不去籽會發苦”，林崖回道：“一隻十塊錢，吃完給錢。”

“……你買的啊？”趙添峥問。

“他做的”，蘇芷清說：“厲害吧？請叫他林大廚。”

“沒想到，小跟班這麼厲害。”趙添峥說。

蘇芷清用手肘撞了一下他：“說過不要再叫‘小跟班’了吧？”

“不好意思！林崖，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地就這麼會做飯啊！”趙添峥驚訝道，順手又拿了一隻。

“二十。”林崖開玩笑說。

這時，有手機鈴聲傳來，蘇芷清看了看林崖。

“我隻開震動。”他說。

“我的”，趙添峥用沒戴手套的左手從口袋裡取出手機，接聽：“喂，爸。”

“在哪呢？下課多久了，怎麼還沒出來？”

蘇芷清向距離亭子不遠的小區大門口望去，趙添峥的父親正站在那邊打電話。

“來了來了”，趙添峥忙挂了電話，處理完雞骨頭對我們說：“我先走了，下周五見。對了，小清，你Q·Q别删我啊。”

“看來，他真的很怕他爸啊。”看着趙添峥跑遠的背影，蘇芷清對林崖說。

***

時間已是九點三十，這座城市的公交車末班是晚上七點。

他倆在小區門口攔到了一輛出租車，車内放着廣播台舒緩的音樂。

這座小城不那麼繁華的夜景讓蘇芷清感到懷戀。它街道上亮着得路燈、路燈下稀疏的行人、馬路上偶爾跑過的車輛，一切都是曾經沒有摻雜過多商業元素的模樣。

“睡着了？”大抵是見蘇芷清側頭向着窗外一聲不吭，林崖問道。

“哦，沒。看夜景呢。”蘇芷清回道。

林崖把手機遞給她：“想拍嗎？”

“啊？沒事，不用拍。”

“今天，是個充實的周五。”林崖收回手機說道。

“嗯？為什麼？”

“大概因為，你和趙有邪都認可我的廚藝吧。”

“啊？你說的收獲是這個？我以為是數學呢”，我說道：“名師就是不一樣啊，三言兩語就解決了我多年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