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蘇芷清問前台借了剪刀和手持鏡,在林崖的腦袋上“做實驗”。
這是她第一次給除自己以外的人剪頭發,竟然沒有絲毫的緊張,手也完全沒有哆嗦。
“剪完了,你看看怎麼樣。”蘇芷清看着自己的“大作”,感覺還可以,比“狗啃得”要好些。
林崖搖了搖頭,拍了拍頭發,把碎發從頭上抖落,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道:“挺好的,蘇老師剪發技術一流。”
“看來我的英文名也有了”,蘇芷清笑道:“Tony Su。”
***
新學期開學了。
蘇芷清正整理着高二上學期的新書,李帛雨轉過身給了她五顆大白兔。
“哇!大白兔奶糖!”蘇芷清剝開一顆,塞進了嘴裡:“謝啦。”
“應樊送我的,送了我一大包呢。”李帛雨掩藏不住喜悅地說。
“喲!”蘇芷清推了她一把:“不錯嘛!他旅遊回來,還給你帶什麼了?”
“帶了些當地特産,不過不好吃,你知道的,特産都不好吃。還給我看了他拍得風景照。你瞧。”說着,李帛雨拿出手機,要把聊天記錄翻給蘇芷清看。
這時,兩名陌生的老師敲了敲教室的門,嘈雜的室内立刻安靜了下來。蘇芷清連忙示意李帛雨藏好手機,幸而,因為她們這排離教室門口最遠,他倆沒看到。
“儀容儀表檢查,把手伸出來放桌上。”為首的男老師中氣十足地說。
李帛雨連忙拿出指甲鉗,縮在一旁靠着牆壁“咔咔”一頓剪。
“小紅,你沒戴耳釘吧?”她回過頭悄聲問蘇芷清。
“放家裡了。”蘇芷清回道。
“那就好。”
蘇芷清回頭看了看林崖,慶幸給他剪了頭發。
然而有幾位男生和女生就沒這麼幸運了。老師把他們記在了名單上,囑咐他們把頭發剪短或是染回去,限本周内搞定。
檢查老師很快就到了最後一組。
帶頭的老師盯着蘇芷清看了好久,她正想着自己沒有奇裝異服、指甲也是昨天晚上剛啃短的,到底再看什麼時,老師發話了,她指着蘇芷清挂在椅背上的校服說:“這位同學,雖然你的儀容儀表沒有問題,但是,你這校服上畫得都是什麼?要麼洗幹淨,要麼再去領一件。”
校服的兩隻寬大藍色袖口,被蘇芷清用粗的記号筆畫了一圈向日葵。
曾經在即将高考的那些天裡,班上的大家都會在校服上“亂塗亂畫”,以此來紀念即将逝去的高中生活,以及迎接嶄新的人生篇章。
蘇芷清和他們一樣,在校服白色的後背上寫寫畫畫、塗抹了很多那時候流行歌曲的歌詞。最後,這件校服去了哪裡,已經無從知曉,大概和她許多穿不上、無法穿的舊衣服一樣,被母親賣給了收舊貨的吧。
“好的,老師。”蘇芷清乖巧地答應了。
***
出操結束後回到教室,李帛雨拉着蘇芷清幫她寫Bang!E的藝術字,寫在衣服下擺。
“你不怕被老師說啦?早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蘇芷清打開記号筆的蓋子,邊下筆邊說。
“咱們又不是沒經曆過儀容儀表檢查,除了頭發,其他地方的問題都是小問題,老師又不會來複查”,李帛雨拿着細水筆,在蘇芷清寫得字旁邊畫了幾顆愛心:“對了,他們樂團,明年上半年要發倆人的寫真了!”
“哦?”印象裡好像确有其事,但因為高中時期的自己對娛樂圈接觸不深,所以這會兒李帛雨談起才記起來:“是……四月份嗎?”
“對啊!你怎麼知道?你也看新聞了?”李帛雨激動地放下筆,握住蘇芷清的手,記号筆塗到她的手掌也沒覺察到。
“啊……是,上網的時候無意間刷到了”,蘇芷清提醒道:“趕緊擦擦,都黑了。”
“我想到時候的簽售會,無論在哪個城市,我都要跑一趟。”李帛雨堅定地說。
那年Bang!E的簽售會,在四月下旬來到了蘇芷清所在的這座小城。
但是那天是周六,上午有課,而Bang!E的簽售會恰巧也在上午,也因此李帛雨沒能請假出去拿到簽名寫真,留了遺憾。
這時,路過我的同學對蘇芷清說:“有人找。”
她蓋好筆帽,看向門口,趙添峥手裡拿着兩冊書朝我揮着。
“他又來了啊。”李帛雨吐槽說。
“我問他借了書。”
***
蘇芷清接過趙添峥的兩本書,翻開書封一看,果然都有他的大名。
趙添峥字迹不錯,行雲流水、筆力勁挺,該頓筆的地方沒有收力,該松弛的地方落筆如雲煙。比蘇芷清的字好看多了。
蘇芷清向他道了謝,因為臨近上課,他沒有多待,很快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