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添峥沒能穩住隊尾,雙腳随着隊伍中所有人往前倒的作用力,在地上摩擦。繩子中央的紅色絲帶徹底離開了1班的勢力範圍。
“耶!”2班歡呼聲震耳欲聾,他們抱在一起,慶祝這場勝利。
“唉,又輸了。”趙添峥拍着被麻繩摩擦得通紅的手走了過來,身上的白色長袖襯衫也因捆綁過繩子而有了很多褶皺。
蘇芷清安慰他:“第四名,很不錯了,我們班什麼名次都沒有,比賽一開始就意味着結束了。”
話音剛落,這時,主席台的主持人走到了升旗台上,宣布頒獎儀式正式開始。
最後一場角逐第一名的拔河比賽,在高一領完所有項目的金銀銅牌之後決出了勝負。
此時,操場上的人群已走了大半,看台上的學生三三兩兩的坐着,不關心頒獎儀式的老師們也陸續離開。
李帛雨和蘇芷清打過招呼後,也跟着應樊的背影走出了操場。
趙添峥拿着銀牌吐槽道:“沒想到,這牌子就是去年那塊。學校也不做塊新的。”
“什麼意思?”沒有經曆過校運會的蘇芷清不明白他的話語。
趙添峥把牌子兩面翻了翻說:“這塊獎牌和去年秋季運動會用的一模一樣,因為上面沒有印制年份,估計學校做了好幾箱,能用好幾屆呢。”
獎牌正面印着學校的校徽——一匹抽象的奔馳向前的駿馬,背面是學校的校訓——奮進、創新。
林崖的金牌也是如此,隻是換了個顔色而已。
“這叫節約資源。挺好的。”蘇芷清說道。
“林崖”,趙添峥把銀牌塞進牛仔褲後口袋,勾住林崖的肩膀說:“雖然這次一千米輸給了你,但我們約好的籃球比賽,1V1單挑,我肯定能赢你。說吧,啥時候比?”
“好啊,随時奉陪,肯定是你輸。”林崖說。
“這麼自信?你也太狂妄了。小清,你支持誰?”趙添峥問蘇芷清。
“上次就說了,你肯定打不過他的。”蘇芷清無條件支持林崖。
“如果我赢了,怎麼辦?”趙添峥不放棄地問。
“沒有如果。上學期活動課的時候和隔壁七班打比賽,我們班可是碾壓對方,他投了好幾個三分球呢。趙有邪,你赢不了的。”蘇芷清勸他作罷。
“如果赢了”,趙添峥拍了拍林崖:“下次吃飯,你就不要參與了吧。”
“如果你輸了,打算怎麼樣?”蘇芷清問他。
“如果我輸了……”
“幫我倆打一個月的水。”正當趙添峥思索給自己的懲罰時,林崖已經想好了。
“行啊”,沒想到趙添峥不帶猶豫地就答應了:“你們住宿生都不喜歡去水房打水嗎?之前何骁不是也說過這個?”
“我反正挺害怕的”,蘇芷清說:“總覺得自己的熱水瓶底座不牢固,提着提着就會掉。而且這種事時常發生,我好多次走在路上,就聽到‘砰——’的一聲,幾步開外就有人的熱水瓶膽掉在地上碎了,好在當時裡面沒有水。并且,我總擔心瓶口對不準水龍頭,萬一熱水濺到身上,燙傷了怎麼辦。”
“那行,小清,以後中午,我天天給你打水去。無論比賽輸赢。”趙添峥說道。
“那還是按照公平競争來吧,我可收受不起。”
“要不,國慶的時候來一場?反正你倆不是要來我家嗎?我們小區正好有籃球場。”趙添峥建議道。
蘇芷清回道:“看情況吧,要是我出得來,就和你們說。”
***
和林崖一起坐公交車回家的時候,蘇芷清拿着他的金牌反複看。
雖然正如趙添峥所說,校領導安排制作的時候可能沒花多少心思,隻把它當作是每屆運動會的必需品,但對蘇芷清來說,無論是上面的校徽還是校訓,都是曾經的她從未注視過的部分。如果不是這次穿越,蘇芷清都想不起來本校校訓是什麼。
重來的人生,教會她珍視每一個被忽略的過去。
“送你吧。”林崖見她“愛不釋手”便說。
“不不”,蘇芷清連忙還給了他:“這是你赢來的。”
“一塊牌子而已,拿不拿的無所謂。反正已經赢了趙有邪了。而且,我能得第一,也多虧了你陪我一起訓練,有你的功勞在裡面。”
“雖然說它很普通,也和我們從小得的‘三好學生’或‘進步生’獎狀一樣平凡,在長大後都算不了什麼,甚至會被賣給收舊貨的,但是他們都是我們人生路上出彩的證明,你還是收好吧。”
林崖笑道;“蘇老師,你總是會忽然蹦出一些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啊。”
“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