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明天，約在哪還錢？”

雖然會按約定還清五萬塊錢，但蘇芷清不敢保證對方會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何況現在林崖的狀态極差，難保他自己會不會自暴自棄。

“明天就約在工廠門口。”

“幾點？”

“下班後，五點四十。”

***

蘇芷清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

十五萬、十五萬……該怎麼讓他或者說幫他賺到十五萬呢？

曾經的自己幫林崖，是因為對方是自己的白月光；如今自己想救他，是因為打心底裡把他當朋友。

蘇芷清從沒見過這麼多錢，更遑論欠這麼多錢了。

畢竟，她隻是個老老實實卻又賺不到錢的打工人而已。

蘇芷清靠窗坐着，腦袋輕輕貼在玻璃上。她打開了微博，想暫時把注意力轉移，好讓一整天接受了太多信息的它冷卻一下。

她刷新了一下頁面，看到關注的幾個畫師都發了新作，大部分都是關于JOJO的，因為這是目前的大播熱番之一，除此之外還有《漆黑的子彈》的相關同人圖。

看到他們的轉發量和點贊數，她忽然有了一個或許在旁人看來是“眼高手低”的想法——她也要畫畫并且發微博。

萬一呢，萬一就有很多人轉發評論點贊了呢？然後，就被人看到要找她約稿呢？接着，就有人找自己約商單，商單肯定能賺不少錢吧？！

蘇芷清關注得這些畫師會在微博發布之前接過得、現在可以發出得商單内容，雖然沒有說價格，但蘇芷清通過網友猜測和搜索軟件，能知最低也得有四位數，并且肯定不是“一”開頭。

而且，就算不是商單，是個人約稿，也能有幾百塊的進賬——每個月能多賺幾百塊也是好的，十五萬的洞，能幫忙補一點是一點。

蘇芷清突然就充滿了信心，自己穿越回去之後，重拾繪畫，畫技又提高了不少，最後投稿比賽還得了獎，這不就能說明自己接單的概率并非為零嗎？

于是她把自己微博上之前發得雜七雜八的無聊空話全都删了，并且把微博名改成和Q·Q名一樣的——Angelica。

***

第二天，蘇芷清五點鐘一下班，把收到的手繪闆塞進雙肩包後，就打車到了林崖的廠房門口，站在最靠近、能看清門口來人一舉一動的便利店附近觀察。

等了約莫十分鐘，有兩個穿着普通也并未散發黑·D氣息的男人出現了，他們和工廠員工有非常大的區别，因為後者下班時也穿着藍色、胸口印有工廠名字的工作服，騎着小電驢或是自行車湧向門外。

而林崖也身着藍色，跟着人群走了出來，把一個黑色的馬夾袋遞給了對方。

周圍往來的人并未留意他們的一舉一動——實在是太過普通，與電視劇裡演得相差甚遠。

男人們打開袋子粗略地數了數又說了幾句話之後就離開了，林崖也轉身回去了。

一切都很順利也很平和的發生了。

沒有肢體接觸、沒有暴虐情緒。

蘇芷清覺得是自己想錯了，但同時又冒出“這一天還沒過完，該不會是晚上他們回來報複導緻林崖消失”的這一想法。

于是，她發短信給母親，謊稱“公司加班”，蹲守在林崖廠房外。

反正公司加班确實是常态，母親不會懷疑。

她在便利店買了桶泡面，泡了水，蹲在牆角解決這頓晚飯。

蘇芷清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像遊戲的主角，正在做拯救任務。

蘇芷清上了個廁所，買了瓶農夫山泉後，回到原來的地方，此時時間到了晚上八點半。

正當她打了個哈欠時，林崖脫去了工裝，穿着件深棕色的長袖出來了。

“嘿！”她跑上前，和他打招呼：“今天還順利嗎？”

“你……怎麼來了？”林崖沒有預料到她會來。

“我就來看看他們有沒有為難你，你現在要去哪？”蘇芷清跟上他的腳步。

“去燒烤攤吃點。你吃飯了嗎？我請你。”

“你……沒吃晚飯？”蘇芷清問。

“吃了，但現在……宿舍太悶了……出來找點吃的。”

不僅過勞肥，還吃夜宵，蘇芷清在心裡嘀咕。

***

倆人步行過了一個十字路口，街區變得熱鬧起來，道路兩旁都是搭了帳篷的夜宵攤，幾乎都是燒烤、也有炒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