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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剪頭發了,幹淨利落的短發,很常見的發型,但因為他好看的臉,怎麼看都不尋常,加上他那樣的身材和氣質,坐在那裡,就格外耀眼。
桃西一時看呆了。
他們上一次見面是暖房那晚。
次日醒來,保姆告訴桃西,李先生回馬來西亞辦事,讓她這幾天安心在家待着,一個人住覺得害怕可以叫朋友過來。
桃西還沒嬌氣到這種地步,自然沒有叫人來陪。
吃完早餐,她想洗碗,被保姆叫住。
她說:“這些我來做就可以了。桃小姐你不是準備開學了嗎?可以回房間看書。”
桃西想到那晚,李庭修帶她去見五中的校長,飯局結束出來他說的那句話——
“到新學校,隻管考差點,讓别人知道我帶了什麼笨學生轉過來。”
陰陽怪氣最為緻命。
一想到男人皺着眉看她的成績單,就渾身發燙。于是麻溜跑回房間,奮筆疾書。然後開學一個多月,他都沒有回來。
腦子放空好一會兒,直到男人慵懶的聲音傳過來。
“發什麼呆?”
桃西回神,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趕緊挪開視線。
耳根滾燙,好在天熱,加上一路走出來,臉上溫度不低,他應該看不出來她臉紅。
坐好,她整理好情緒,問他:“叔叔你怎麼來了?”
“剛下飛機。”
就是順路來接她了。
“謝謝叔叔。”
寡淡無趣的道謝,李婷修擡眼看着身旁這位“鴕鳥”。
她解下書包,額邊幾縷頭發垂下來,黑色秀發和她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側臉線條柔和精緻,鼻子小巧而翹挺,小嘴微張着,窗外的光照下來,水潤下唇一小片的反光。
那手臂細得看一眼都能折了,還緊緊抱着書包,仿佛裡面藏了不得了的東西。
關上車窗,李庭修睨她,語氣漫不經心:“學校發了金條?”
“啊?”桃西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呆呆看着他。“沒有啊。”
女孩的皮膚白中透粉,嬌嫩欲滴,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視着他,坦蕩不帶一絲雜質。
乖軟的樣子就很想讓人逗逗。
李庭修彎了下嘴角:“沒有書包還抱那麼緊?”
桃西意識過來,臉上的熱度又多了幾分。
她剛才為了掩飾尴尬,于是一上車就抱着書包,連頭也沒擡,就怕跟他有眼神對視,被發現盯着他看。
這會兒他突然調侃,她感覺心都快跳出嗓子口。
稍稍坐直身子,讓身體離開書包。
“……習慣了。”
聲音比之前更小。
女孩的臉紅得像快煮熟的蝦,再說下去她估計都要冒煙,李庭修放過她,随口一問:“新學校怎麼樣?”
“我很喜歡。大家很好,老師講課也很有趣,而且學習氛圍很濃。”
一臉滿足的樣子。
真好哄。
李庭修挑眉:“打算進年紀前幾?”
女孩的臉瞬間爆紅。五中都是尖子生,她不倒數就好了。
“老師說我再努力點可以上一本。”
“據我所知,五中一本率是98%。”
男人看着她的反應,果不其然,女孩那雙清澈的眼睛又開始閃躲,剛散下去的绯紅色騰地一下爬上臉頰。
桃西:“........”
要不要這樣拆她的台?
“我學習一般般的。”
男人很不客氣:“看出來了。”
桃西再次無語,看向他想反駁,但他竟然還笑了。
這麼近的距離和他對視,能看清楚他的眼瞳,高挺的鼻子,還有——
他的唇,是很健康的紅色,氣血很足的樣子。
桃西記得他不抽煙,抽煙酗酒的人嘴唇發紫,但他的像果凍一樣。所有精緻的五官彙集在這一張臉,完美得像藝術品。
他……似乎很開心,看來去馬來西亞辦事很順利。
想到之前唐傑說的,他為了她,跟馬來西亞鬧得很僵,這次過去那麼久,大概是解決這件事,心裡無比愧疚。
“那叔叔呢?”
男人意外她這個問題,“你猜。”
桃西抿了下嘴,很老實:“大概.....不太好。”
在學校裡,像他這樣長相出衆的桀骜不馴富二代成績都不好,不僅是闖禍愛好者,還是早戀易發群體,女朋友一撥換一撥。
桃西又想到了商梨姐姐,所以他們以前是早戀?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大概算什麼?”
“應該比我差。”
比她差還笑她成績不行,那豈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李庭修笑:“誰告訴你?”
“......我猜的。”
“就這樣還考大學。”
桃西郁悶,好好說話怎麼人身/*攻擊?
“難道不是嗎?學校裡像叔叔這樣的都不愛學習。”
李庭修聽她這麼一說,來了興緻。
“我哪樣?”
“你——”
桃西下意識看向男人,兩人四目相對,空氣凝滞的幾秒裡,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而她率先避開眼睛。
“像叔叔一樣有錢又好看的。”
還算中肯的回答,沒有夾帶私仇。
“那些同學怎樣?”
桃西讀的國際學校,大多數人走的出國留學路線,家境都不錯,所以愛玩愛鬧的男孩子更多,當然優秀的也不少,但是那些聲名鶴起的無一不是張揚的性格,走到哪兒都一呼百應,鬧起事兒來簡直古惑仔,學校裡但凡有點姿色的都被他們撩了個遍。
宿舍裡經常有關于他們的傳聞,比如在小樹林裡幽會,比如在教室走廊打鬧接吻之類,甚至還有.....
“他們很愛玩,女朋........”也是一個接一個。
女孩突然不說話了,萦繞在她白皙面頰上的,是掩飾不住的尴尬。
李庭修很快回過味兒來,明白她說不出口的是什麼。
“愛玩,又找/女人?”
聽着男人直白的話,桃西的臉好像被塞進了火爐裡,血液和皮膚瞬間滾燙無比,她吃驚看着眼前淡定自若的男人,舌頭打結了似的說不出話。
“我、不,其實——”
他怎麼就這麼說出來?而且為什麼要用這麼粗暴的詞?她明明想說的是早戀。
李庭修并不覺得這算什麼,但看女孩像被雷擊了般,呆若木雞,臉已經紅到像滴了血,覺得好笑。
“我說的不對?”
桃西弱弱辯解,“......但是那是早戀。”
“有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