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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什麼混話，她才多大。”一開始真以為是會錯意了，可剛才他看人女孩子的眼神，明顯就不太正常。

“又不是長不大。”

老師一怔，被他這話給震到了。“認真還是糊弄我？”

“我什麼時候不認真。”

老師盯他半晌，見他不是開玩笑的表情，歎氣：“商梨跟我說你回來了，還拜托我幫忙勸和。”

李庭修嗤笑：“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勸什麼和。”

老師愣住：“你們當初不是早戀？”

“我說的？”

說幾句話就是早戀，他有這麼閑？

他欣賞聰明人，而商梨正巧是個有點腦子的女生，他尊重她，僅此而已。

但現在看，他當初的判斷有失偏頗。

真正的聰明人怎麼會連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都不知道。

老師心情複雜。

當時班裡選出他們兩人參加奧匹競賽，不久就傳出風聲，說兩人早戀。

他不太相信，後來課間看到兩人有少量互動，而李庭修并未表現排斥。

他了解李庭修這人，聰明絕頂，眼高過天，尋常時候是不搭理人的，能讓他有好态度的人實在少有，于是也漸漸聽信了謠言。

不過沒來得及有動作，李庭修家庭變故被迫遠走他國，而商梨也出國留學。

在商梨找上他之前，他一直以為兩人是被命運拆散的小情侶。

都是他的愛徒，如今到了成家的年紀，他自然樂得其成當一回月老。

可現在他明白了，是妾有意郎無情。

罷了罷了，蘿蔔青菜各有所愛。

宴會上，不懂玩的老師和不愛玩的學生湊到了一起，在所有人風花雪月、暢談歡笑中，成為獨特的風景線——聊起學習上的事。

“初中的時候，很輕松就可以拿到好成績，可高中就不一樣了。高中是關于邏輯的考驗，這對很多人是非常吃力的，就是說會有無論什麼努力都不會有好結果的幾率。”

老師看出來了，眼前的女孩就是這類人，倒不是說她笨，就是跟李庭修和商梨不是一類人。不過她心态很好，不卑不亢，不驕不躁，性格溫和，功利心也不強，溫淡如水，招人喜歡。

“我也覺得是這樣，大概是我不夠聰明。”

“不過也不要氣餒，高考很重要，但是意志力更重要。這個世界聰明人很多，不聰明的人更多，不是所有人都要當科學家、當老闆，做個簡單的打工族也快樂的嘛。”

“跟我想的一樣呢。”

李庭修全程沉默，聽着兩個幼稚的人聊着幼稚話題。

工作人員送上來水果，李庭修讓放到女孩面前。

女孩說了謝謝，很殷勤地給老師遞過去一片西瓜，全然忘記身旁還坐着另一個大活人。

李庭修不爽，讓她提前行使未來助理權力來這麼破宴會，就這麼怠慢他？

腿輕輕撞了一下她，眼神警告。

桃西起初還不明所以，呆呆回頭，察覺到他示意的眼神才反應過來，也趕緊畢恭畢敬送上一片。

“叔叔，你也吃西瓜。”

宴會廳裡光線昏暗，男人端坐在那裡，氣質斐然。很多女人躍躍欲試想上前搭讪，都被他冷漠的态度吓退。

桃西心思微動，問：“老師，叔叔他學習好嗎？”

說到愛徒，老師眼裡滿是慈愛。

“當然好，他是我從師二十幾年來，帶過的最聰明的學生。他還過目不忘。”那得意的話語，像對外介紹兒子的父親。

桃西震驚，她一直以為李庭修是不學無術的纨绔富二代，沒想到......

看向他，男人也正瞧着她，還是那似笑非笑得眼神。

桃西想起之前她的誤判，不由心虛。

“他聰明，學什麼都很快。”

老師瞧着女孩微微震驚的可愛面龐，白皙的皮膚在昏暗光線裡散發着柔和的光，眼睛又大又亮。

那一臉單純模樣，可不就是李庭修這種人最極緻的反面？

也怪不得會上了心。

老師感慨他跟不上時代，不過孩子們開心就好。

有電話進來，李庭修起身去外頭接電話。

高特助彙報律師和張女士的談判進展，說是談到最後張女士以死相逼，就是不肯把錢退回來，問李庭修接下去要怎麼做。

“不願意退就坐牢。”

“明白了。還有勝鼎集團發布了加入新股東的公告，外界知道郭家對李家伸出援手，現在勝鼎的股價有回升的趨勢，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麼？”

李庭修：“什麼都不做。”

進了家裡來的又不一定是朋友。

挂了電話，李庭修往回走，到一半，商梨把他叫住。

“我想跟你談談合作的事。”

她想，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停下來聽她說話。她不想承認自己可悲，但在他面前，她總是挫敗的那一方，對付其他男人的小伎倆在他身上不起一點成效，還當真是不感興趣的女人，他連基本的禮貌都懶得裝。

“有意思，我倒不知道你有什麼東西值得我合作。”

身邊都是熟悉的人，男人不客氣的話語讓商梨有些難堪，好在身邊沒人。

“桃向南被帶走，經偵查到至今，李家無一人被波及，我想你應該猜到原因。我有辦法讓那個女人松口。”商梨頓了頓，眼中充滿渴望，“成功了你幫我工作室拉投資，幫我規劃，扶持我創立個人品牌。”

李庭修挑眉，“有意思，你憑什麼以為我會答應。”

“答應了你也不會有損失，不是嗎？”

李嘉文那一家，李庭修是會動的，可也不一定非得在天福這裡找突破口。隻要控制勝鼎，他有的是辦法揪他小辮子。而控制勝鼎，是早晚的事。不過，既然有人想做炮灰，也未嘗不可。

反正日子閑着無聊。

“你可以試試。”

商梨莞爾一笑，“謝謝。但在那之前，我得跟她們做個戲。我之前上的綜藝檔，是少川媽媽幫我引薦的。那時候因為郭凱松突然被撤職的事，想通過我跟你打聽郭家的情況。你覺得我該怎麼跟她回複？”

“你知道該怎麼說。”

不遠處，桃西在找他人在哪兒，李庭修看過去，沒有聊下去的心思，轉身就走。

商梨再一次叫住他，嗓音克制：“為什麼是桃西？”

男人沒有回應，甚至連腳步都沒有一絲停留。

結束時，老師跟着他們出來。

桃西能感覺到他非常喜歡李庭修，出來一路手一直搭在李庭修肩膀上，話語裡總是笑聲，從後面看就像是飯局後的父子。

來到車旁，老師依依不舍。

桃西：“老師，我們回去啦。”

老師露出笑臉：“好，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桃西聽不懂，以為是在暗喻明年的高考，興奮回複：“嗯嗯，好的。那老師下次再見了。”

李庭修沒說話，徑自上了車。

見她還站在車外，他開口道：“還不走。”

“就上來了。”

車門關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雜音，空氣裡靜谧安甯，彌漫着兩人都熟悉的香味。

女孩趴在窗邊，不住揮手，直到車子拐出停車場，再也看不見身後那個小小的人影，她坐直了，背靠上椅背。

“這麼喜歡老師。”

桃西看他：“嗯。老師人很好，講課肯定很有意思。”

李庭修睨着她，笑：“他講課，你物理就能拿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