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之争愈演愈烈,閻絮自知幫不上忙,也不想因為自己分散蕭沉鸾注意力,或者讓魔軍們分心,于是隻得站在一棵大樹旁。
她一面雙眼緊盯戰場局勢,一面雙手合十祝禱這場戰争快些結束,蕭沉鸾無傷而歸。
仙兵突然來此,閻絮想到定是與那日放妁華回去有關,心急之下隻能捶胸頓足地發洩心中憤意:
“都怪那個妁華!作精!告狀精!”
閻絮剛罵一句,忽然感覺自己額頭一疼:“哎喲!誰打我?”
話音剛落,妁華突然憑空出現在閻絮面前,她冷着一張臉:“誰讓你背後說我壞話了?”
閻絮:“我又不怕你,我現在也要說,都怪你!”
妁華翻了個白眼,正色道:“先說,不是我告狀,是那個人探到我體内魔氣。還有我現在來跟你有一事相商,畢竟蕭沉鸾比較聽你的話,我此法可以暫時阻止此次戰争。”
“何法?”聞得有止戰的法子,閻絮急切地詢問。
隻見妁華掏出一面鏡子,此鏡雙掌大小,背面刻有騰蛇之紋,呈銀白色,鏡身雖小,但可透鏡面窺世間萬物,千裡之景,十分神奇。
閻絮自知這鏡非凡物,便也不多議論,隻神色一正,對妁華抱拳懇求道:“求仙子施展法術,救仙魔兩族将士。”
“嗯!”妁華不多言,隻怕再延遲兩方有所損傷,隻概述道:“此鏡中可通天地,抵陰陽,也可使千萬将士藏身其中,不得法門者無法自由出入。若蕭沉鸾肯帶魔族栖身其中,便可躲避仙界追殺,緩兵之後我再尋法子從中調停,希望這樣可以停止仙魔兩族之戰。可我了解蕭沉鸾,他絕對不會......”
閻絮知道妁華擔心什麼,蕭沉鸾一向坦蕩,若讓他帶着将士躲起來,恐怕他絕不會照做。
“我盡量勸服蕭沉鸾。”閻絮這句說罷,便掐了一道傳聲令給蕭沉鸾,将妁華方才所說原原本本告訴蕭沉鸾,除此之外,又附上了自己想說的話:“蕭沉鸾,眼下仙界隻是尋你一個人的仇,對魔族并無起紛争之意。說到底這隻是你與仙族的陳年舊事,将将士們悉數扯進來,以至于兩族再生仇恨,甚至生靈塗炭,得不償失。你便聽妁華仙子的,待事情緩和些再出來。”
蕭沉鸾一面擋下擎蒼一擊,一面迎着兩人兵刃相織間迸出的電光火石回了閻絮一句:“我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殺了,就回去,不必擔心我。”
後面一句,他特意用了擎蒼也能聽到的聲音:“這黃毛小兒跟我鬥,再修煉幾千年吧。”
“黃毛小兒?”擎蒼怒意盛然,但心中卻又醞着無窮的快意,與蕭沉鸾一戰,死傷皆不足懼。
閻絮聽到傳音,遙遙看去,卻沒想到兩人之間戰況愈烈,擎蒼招招斃命,四周風嘯林倒,兩人化作光團來來去去,行蹤難定。
閻絮見狀,緊迫地看向妁華。
妁華同樣搖頭,毫無辦法,隻能在原地觀察戰況,希望蕭沉鸾不要吃虧。
閻絮目光緊緊鎖定蕭沉鸾和擎蒼,她雖知道蕭沉鸾不會吃虧,卻擔心蕭沉鸾就算赢了也後患無窮。擎蒼一敗,仙界雷霆之怒,雙方再無緩和的可能,隻怕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
她站在原地,心裡卻已經醞釀出一個主意,既然蕭沉鸾不肯躲,她隻有逼着他躲起來。
閻絮深呼吸幾口,然後一鼓作氣飛身而上,直沖着天空上方的紫色光團而去,但她實在太弱,還未近得蕭沉鸾的身,便被道銀白色的身影沖撞過來,登時便覺五髒六腑移了位,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而她恰好被撞過一個懷裡。
“閻絮!”蕭沉鸾緊護住閻絮,用一道結界擋住擎蒼的攻擊,“你沖上來做什麼!”
“我要與魔族你共進退,若魔尊不肯帶魔族衆将士進慈空鏡,我也絕不會坐以待斃。”閻絮撐着破碎的五髒六腑努力說道。
“閻絮。”蕭沉鸾神色心疼。
仙族對他斬盡殺絕,所以他憤然之下一時殺紅了眼,可是現在再看向衆魔士,看閻絮,他已經沒有再殺下去的必要。
此事皆因他而起,當年之事是他與仙族的恩怨,若如此冤冤相報下去,非但不能讓當年的事沉冤昭雪,還會挑動仙魔兩族之争,讓魔族陷入與妖族和仙族的兩面夾擊。
他萬不能如此沖動。
蕭沉鸾沖閻絮點點頭,“我聽你的,帶魔族進慈空鏡,待他們安定,再自行解決曾經的陳事。隻是若仙族還要相逼,一定要我姓命,我必不會退讓。”
他說罷,便對衆魔軍道:“魔族将士聽我号令,不必戀戰,随我撤。”
蕭沉鸾氣息渾厚,聲音所到範圍人人聽之。妁華聽見,緊蹙的眉眼舒展開來,而後将慈空鏡攤在掌中,随後念訣向上抛去。
慈空鏡在咒訣之下忽而變得碩大如天門,足可容納百人兵馬并排而入,在蕭沉鸾的号令下,衆魔族将士迅速撤入鏡中。
“蕭沉鸾,别想跑。”擎蒼意不在魔族,自不會去管他們,隻是不能看蕭沉鸾在眼皮子底下逃走。
蕭沉鸾隻得抱着閻絮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