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生見着渾身是傷,嘴角泛血的陶清妍,心中莫名難受,她急忙退脫下自己外袍,走上前将陶清妍圍了起來。
而後溫柔道:“不怕不怕,國師大人在,他們不敢造次。”
陶清妍感激地輕輕對周雪生說了一句:“謝謝。”而後擡起頭對上蕭沉鸾的眼眸,微微張口:“國....國師?”
蕭沉鸾隻感覺眼前這個小姑娘有些熟悉,特别是她看他的眼神,但她的相貌蕭沉鸾确信自己是未曾見過的。
周圍的官兵聽着來人是國師,連滾帶爬的跑到蕭沉鸾面前跪下:“國...國師大人!拜見國師大人!”
月青玄見此刻人已經救下,便走到閻絮的身側蹲下,用手肘輕輕戳戳她,“哎!你看這果然跟那些英雄救美的戲本裡演的一樣,連英雄亮出身份後這些喽啰的神色舉動都一樣。”
“好玩,好玩。”月青玄心道,這才叫潇灑人間嘛,國師和逃犯待遇俨然不同,跟着蕭沉鸾人間走一遭算是走對喽。
身份一亮出來,旁的不用多說,蕭沉鸾現在自然做什麼都是對的,他冷冷看向剛剛欲行不軌的官兵,本想一殺了之,但又不想接手囚犯這樁麻煩事,便随手給行兇的官兵下了幾注蠱咒,叫他們來日嘗嘗病痛折磨求死不能的滋味以做懲處,也算給這可憐女子報仇。
而後道:“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本座就秉明聖上,誅你們的九族。”
蕭沉鸾這些年做國師的事迹舉國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是連殺妖都眼皮不眨的人,更何況隻是他們區區幾個小卒。就算一個不高興将他們全殺了,再胡謅個理由告訴皇上,誰又敢有一絲異議。
所以剛剛行兇的官兵聽着蕭沉鸾松口,立刻跪地謝恩,一個兩個頭磕的砰砰響。
“好了,做你們該做的事吧。”蕭沉鸾看不慣幾個大男人淩辱一個小姑娘,但不代表他會對這些流放外地的重刑犯發什麼善心,總之雙方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點到為止就好。
“我們走。”蕭沉鸾伸出一隻手去攙扶周雪生。于他而言,這隻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一個插曲,根本不值得再浪費他們遊玩的時間。
陶清妍見國師蕭沉鸾要帶人離開,身體明顯瑟縮了一下,周雪生感知到她的顫抖,于心不忍擡眼望向蕭沉鸾。
蕭沉鸾無奈地合了合眼皮,将想攙扶周雪生的手收回去,“你不要告訴我,你可憐她想救她,她既然被流放此處便是犯了人界罪惡滔天的大禍,你還要可憐她?”
周雪生埋頭想了想,的确,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不能心軟。
“你衣服破了,這衣服你穿着吧。”周雪生拍了拍陶清妍的肩膀,意在讓她好自為之,随後站起身來,不忍再看她,對蕭沉鸾道:“不管這些囚犯做了什麼錯事,他們也是人,這樣的事情不知發生了多少次,幸而這次我們遇見了。蕭國師,你能耐大,可否告訴皇上不要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蕭沉鸾點點頭,“本座也看不慣這些宵小之輩所作所為,定會誠心建議皇上,嚴令制止這種事。”
他給行兇的官兵甩去一個陰冷的眼神,算做警告,想來不會有人在他這樣說了之後還敢忤逆他,再做出不軌之事。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蕭沉鸾便不想多留,拽着周雪生往車馬的方向去。
月青玄為求萬全,走時還在陶清妍手心畫了一道保命符,若有今日之事發生或是性命之憂,他便可以感知到,哪怕來不及救人,大概率也能給她報個仇。
陶清妍滿含眼淚,握緊了手心那道符,她似乎想說什麼,但張了張口還是沒敢說出來。
月青玄跟上蕭沉鸾的腳步,和周雪生漸行漸遠。
陶清妍在淚眼朦胧中看着三人模糊的背影,心裡百折千回,突然她被求生欲驅使,鉚足力氣朝着蕭沉鸾離開的方向跑去:“國師!國師救救我!我不是罪人!”
“快,拉住她!”官兵唯恐陶清妍再惹是生非,忙叫人将陶清妍扯回來。
“我真的不是罪人!”陶清妍拼命往前跑着,哪怕被人拽住雙臂,身體也努力往前掙紮。
蕭沉鸾不打算回頭,他可不想被一個犯人賴上。隻是衣角不知為何被人扯住,他偏頭看去,蹙了蹙眉頭:“雪生!”
“說不定她是另有隐情呢。”周雪生道。
蕭沉鸾無奈,他若是拒絕,隻怕周雪生一路都不會睡個好覺,所以隻好又回過頭折返回去,走到陶清妍跟前,揮手讓壓制她的官兵先一邊涼快,問道:“你說你不是罪人?”
陶清妍拼命搖頭,她“撲通”一聲跪下來,涕淚交加地闡明自己被流放的緣由。
陶清妍本是富家小姐,衣食無憂,父母疼愛,不想在年前同家人出遊,路上遇見當今太後的胞弟,也就是當朝國舅秦晚招的攆轎。
那國舅隔着珠簾遙遙看了她一眼,她并未放心上,誰知晚上在客棧休息時被迷暈帶走,醒來就出現在秦晚招的床榻之上。
她甯死不從,用剪刀刺傷秦晚招。本該是秦晚招強逼良女的過錯,卻在他的權勢運作下,讓她被判流放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