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生看着陶清妍溫柔乖巧的模樣,想是她說的這番話完全是出自真心,沒有半分探究算計。
“那既然你喜歡國師,可要仔細養好自己身上的傷,萬不可讓國師為你尋藥的這一遭白費。”周雪生沒有再繼續這些喜歡或者不喜歡的話題。
陶清妍乖巧的穿上紗衣,将一身傷痕遮蓋起來,又從水桶中站起,而後熱門真道:“對,我得好好養好傷,才能去照顧蕭國師。姐姐這幾日就拜托你照顧蕭國師了。”
周雪生不知道為什麼,她看到陶清妍煥發活力很開心,卻又心中悶悶的,就像七月的天,濕熱得讓人呼吸都有些阻塞。
出了陶清妍的小院,周雪生一個人走在國師府的花園中,角廊的燈籠閃着微光,今夜月色也透亮,但她就覺得心情沉悶。
“雪兒,這麼晚在這幹嘛呢。”
月青玄憑空出現,他一貫不掩飾自己的法力,在國師府更是神出鬼沒的。
“青玄哥哥,你還不是沒睡。”
這幾日周雪生照顧蕭沉鸾與陶清妍兩頭跑不說,基本上忙得不見人影。
她照顧蕭沉鸾時,月青玄自是不會出現,而她照顧陶清妍,他更是不方便,所以今兒好不容易逮到她一個人獨處。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瞧你這兩日都累的。”說着月青玄在涼亭裡坐下,伸手讓周雪生也靠過來一起坐。
兩人這十幾年都生活在一起,周雪生小時候更是喜歡賴着讓月青玄抱,所以這樣的親密對于兩人來說并無拘謹,很是自然。
周雪生慣是個活潑性子,可今日她坐下後隻将頭輕輕靠在月青玄肩膀上,沒有再說話。
她這一靠着,隻覺得像小時候一般,安心又溫暖。
“我的雪兒可是累壞了,連話都不想跟哥哥說了?”
周雪生将頭擡起頭,認真乖巧道:“哥哥不是累,隻是覺得心中煩悶得緊。”
“可是蕭沉鸾欺負你了?”月青玄忽然淩色,一副要找人算賬的模樣。
“沒有,蕭哥哥對我很好。”
既是如此,月青玄也不懂這小丫頭怎麼這般沉重寡言,他一向也不是個多言多語的,願意給周雪生更多的空間。
既她不開心,她若是想給他說,定是要知無不言的,現在周雪生欲言又止,他便不再發問,隻将周雪生攬過,溫柔道:“雪兒,哥哥隻想你歡喜自在,若是哥哥能幫你的,定要與哥哥說,若是心中确實煩悶,不願與哥哥說的,哥哥願陪着你,你想瘋想鬧,想做什麼都行。”
夜晚的清風拂過院中池塘的水面,掀起被月光照耀的波光,鳥兒夜啼,夏蟬懶鳴,兩人相依而坐,是一副和諧畫卷。
周雪生聽着月青玄溫柔的聲音,那一句一句話都砸入她心底,似給了她一股力量。
過了半響,周雪生喃喃開口:“哥哥,你喜歡過一個人嗎?那是怎樣的感覺?”
月青玄陪伴周雪生長大,她從未開口過這種男女情事的詢問,如今突然問來,他沒有驚訝,反倒有一股釋然。
之前聽蕭沉鸾帶回來的消息,周雪生這一世也比經情劫,想來這劫的開端已經來了。
“喜歡過,那種感覺就是隻想那人好,也想永遠呆在她身邊,陪着她,占有她,愛她,甚至超越自己的性命。”
月青玄說的很慢,他不想打破他與周雪生之間像家人一般的親密,他隻想教會周雪生什麼是男女情愛。
如果周雪生的情劫對象是他,那他自是責無旁貸陪伴她平安度過。
如果不是他,他也想周雪生自己能夠懂真正的情愛是什麼,能夠明白看清自己的内心。
因為這世間的情愛不能強求,更是做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