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蜷縮在豬籠裡,連頭都擡不起來,卻也咬牙切齒的吼出這一句。
衙役一腳踹在她身上:“老實點!”
月娘渾身是傷,這一腳踢在她背上,她幾乎都感覺不到痛。
陳天躲在陳九河的背後,探出半個頭看着似人似鬼的母親,心中隻覺得恥辱。
“你就是那女人的兒子啊?你娘這般受刑,你看着難受嗎?”
這話仿佛戳中的陳天的自尊心,他梗着脖子強行道:“她不是我娘!她是婊.子,是罪人!她活該!”
“啧啧啧,這孩子倒是個擰的清的。”
陳九河将自己的愧疚心虛掩蓋,便将所有罪孽都灌注在月娘身上,反倒安慰陳天道:“對,那女人是個惡人,以後爹給你找個溫柔賢惠好娘親。”
陳天咬着下唇,點頭。
他還有未來,他要讀書當官,女人不過是繁育的工具,也隻是依附男人的物品,不值得同情。
當衙役将裝着月娘的豬籠丢下陵河時,周圍圍觀的所有人都開始拍手叫好。
“婊.子就該侵豬籠!”
“弄死她這個天殺的弑夫女人!”
“好好!!”
看見月娘被河水凍的嘴唇發紫,甚至有人拍手稱快。
衙役們是很有經驗的,将不能動彈的月娘浸入河水中,在她快要溺死時,又将她拉出水面。
這種被刺骨河水浸透全身,又幾近溺死的痛感在月娘身上反複被施展,月娘一身的傷,又被這樣浸泡。
她甚至連死都不能,卻被人幾次推進死亡又再次拉回來強行承受痛苦。
“讓我死吧.....”
被拉出水面的一瞬間,月娘吐出口鼻裡的河水,虛弱的說出這句話。
衙役們麻木的根本不予理會,隻将她再次浸入河中。
如此這般經曆了一個多時辰,或許是衙役們累了,領頭的一個道:“差不多了,去那邊架柴火,趕緊把這人燒了回去交差。”
說完,衙役們将月娘拖到岸邊,此時的月娘已經奄奄一息,連擡眼的力氣都沒有,刺骨的寒風直往她骨子裡鑽,像要刮骨削肉。
她已經沒有任何奢望,隻想死亡來得快些再快一些。
當柴火堆架起來後,月娘被綁在了柴火堆中央,她艱難的撐起腦袋,掃過圍觀她的人,當火焰燃起時,她感受着越來越高的溫度,竟有些暢快。
“我會将你們每個人都記住,待我死後,我定會屠了這生鴛鎮!”
“哈哈哈哈哈哈哈!”
說完這句話,月娘在火焰中大笑起來,似瘋似癫,一些人看着她詭異的笑容,感覺不寒而栗。
最後月娘被火舌吞噬殆盡,好好的一個人最後成了一團灰,那些衙役隻覺得晦氣,連灰都不願收拾幹淨,任憑秋風将月娘的骨灰吹散,落入土地,河流。
“阿天,你那個倒黴娘終于死了。”陳九河拉着陳天的手往回走。
陳天看見月娘被活活燒死,或許是年紀還小,總心中不安恐懼。但他還是堅持:“她不是我娘,我沒有當婊.子的娘。”
“好,乖兒子!”
在行走的路上,陳九河感覺自己腳步越來越重,身上寒津津的,當日夜裡他便陷入噩夢。
被燒的面目全非的月娘來找他索命,他慌忙醒來,看見周圍已是白天,松了一大口氣,他正要端水喝時,誰想一隻冰冷的手端起一杯水遞到他面前。
聲音無比熟悉:“相公,喝水啊。”
陳九河擡起頭,正對上月娘的眼睛,她面目全非,渾身淌着血水,身下還濕漉漉的,臉卻是被燒焦的模樣:“啊啊啊啊!!”
“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