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些日子,在蕭沉鸾等人的看守下,周雪生半步都離不了,她每日時而清醒,時而又再次陷入夢境中,被月娘的夢境反複折磨,漸漸的越來越消瘦。
眼底也無半點神采,若不然就是長睡不醒,有時候睡得一整天,再睜開眼已經天黑,她隻會問:“什麼時辰了?”
蕭沉鸾:“雪兒,醜時了。”
周雪生似乎忘記自己滅了陳天滿門,隻是淡定地自行起來喝水,而後又再回到床上蜷縮起來。
蕭沉鸾心底焦急,想着若是以後周雪生都是這般模樣,那該如何是好。于是一天夜裡,他與妁華便商量着叫周雪生服用妁華帶回來的孟婆湯,索性将一切都忘了一了百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隻是這樣行事畢竟果斷,月青玄和妁華都覺得隻要有其他辦法就絕對不要用這樣決絕的手段。
妁華隻道:“或許等雪姐姐将陳九河殺了,那女鬼怨念就會驅散,雪姐姐就自然好了,若是不成,屆時我也可以上天界尋一些靈藥或是厲害一些的清心咒法。”
蕭沉鸾當然舍不得雪生徹底忘記他,所以在被妁華否定後,他沒有再堅持。
月青玄這幾日利用朝廷的力量,四處搜尋陳九河的蹤迹,最後從當初将月娘束縛在生鴛鎮的道士那知道了陳九河的地址。
他剛将此消息透露給蕭沉鸾,轉眼再回到房間時,周雪生已經不知蹤影了。
“她定是聽到了我們談話,找陳九河去了!”
月青玄皺眉道。
蕭沉鸾反倒釋然了些:“她若不殺陳九河,那女鬼誓不罷休,若是讓她殺了,到時候我們再去找那女鬼看能不能讓雪兒徹底走出幻境。”
“那她清醒後知道自己殺了這麼多人,隻怕會自責。”
其實這也是蕭沉鸾所擔心的,隻是比起行屍走肉般的周雪生,蕭沉鸾倒想了,不如讓她殺個痛快,以後再作安慰,時間一長也就能淡化很多。
蕭沉鸾低聲道:“此時先找到她再說吧。”
兩人風風火火的趕到上明觀的時候,周雪生剛好被觀内的道士圍起來。
“姑娘,貧道說了陳九河已經死了,現在我們觀内根本沒這個人。”
周雪生看着眼前的青衣老道,不屑的冷哼一聲:“道長,我現在問你要人你不給,待會我屠盡你們滿門将人找出來,你可别怪我無情。”
老道士一聲歎息,他看得出來眼前之人并非凡人,但并無任何怨念與虛幻,雖是鬼體,但身上帶着陰陰紅光,想必是那冥府的鬼差,所以他說話才這樣客氣。
隻是那陳九河在十年前已經在上明觀出家,而他也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家弟子被殺,于是才隐瞞了他的蹤迹。
當初陳九河來時,便也說明了他的經曆,那時生鴛鎮每日死人,而他日日受噩夢纏身,早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而在聽到他經曆後,老道長的師父才曉得陳九河被他妻子變成的厲鬼纏上,他師父還特意去了一趟生鴛鎮做法,将那女鬼困在生鴛鎮。
這些年來,隻有在上明觀,陳九河才能睡個好覺,在道法的感化下,陳九河也越來越明白自己曾經的惡劣,潛心修行。
本以為這事已經解決,卻不想今日周雪生找上了門。
“姑娘,貧道知你并非凡人,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就算要尋陳九河報仇,也該月娘親自來,你為何要替月娘背負上如此罪孽,實在不值。”老道也是個聰明人,一句就點出關鍵。
周雪生在幻境中太久,時而記得自己是周雪生時而又覺得自己是月娘,她神智迷昏,現在老道一說,她反而更加兇猛。
隻聽周雪生尖叫一聲,露出詭異的尖笑,而後用體内功力擴聲大喊:“陳九河!!你以為你躲到這,我就奈你不何了嗎!?我言兒的命,我的命你必須償還!!”
這一聲嚎見着凄厲無比,甚至帶着冥界獨有的攝心之術,周遭道行低的小道士轉眼就被她吼的陰氣給震懾住,耳朵流血。
“師...師父,她好像是月娘!”
老道長一臉不可置:“不可能!月娘被師父的陣法束縛住,不可能出得來,而且她跟月娘一點都不像!”
“師父,有沒有可能是月娘奪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