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還未踏入仙界大門,就直接了當的當着所有人的面算起賬來,更何況被算賬之人還是今日的壽星。
一時間衆人臉上都露出尴尬神色,有些甚至想上前勸導,剛邁了一步,便被旁邊的仙友拉住。
妁華見着閻絮這一來就直接将場面冷卻,不得不輕輕扯了扯閻絮的衣袖:“阿絮,今日......”
擎蒼倒也是條漢子,他還未等妁華将求情的話說出口,直接道:“好!今日我便受下這三十六道天雷,以解上神心頭怨氣。”
閻絮微驚,百年前擎蒼追着蕭沉鸾不放,甚至讓三界差點生靈塗炭,可他始終也隻是堅持自己心中正念。
倒是比一些道貌岸然的所謂神仙好太多。
現在擎蒼凜然正對,一則是為着他自己心中所愧,二則也是為了給仙界一個與閻絮緩和的機會。
“罷了,今日畢竟是擎蒼統領的壽辰,若是真要受了刑,倒不好看了,這事以後再說吧。”
閻絮松了口,所有人都明顯松了口氣,想來降玄神女隻是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罷了,既然今日她賞臉肯到仙界來,那說明也是自己想通了。
仙帝緩緩走上前,帶着和煦的笑:“既然誤會都解了,那就請神女上座赴宴吧。”
閻絮今日來,一則算是露個面,最重要的還是見蕭沉鸾,蕭沉鸾如今已經恢複二皇子身份,而她也不可能永遠不與仙界交往,所以這隻是個契機。
閻絮這些日子對蕭沉鸾的思念過剩,現下也等不到宴會結束,便直接問:“敢問仙帝,今日怎麼不見我夫君?”
仙帝笑回:“神女莫急,二皇子一直在藥仙宮療養,他本也是要來赴宴的,隻是這會兒藥仙正在為他做藥浴,待藥浴結束這便來了。”
閻絮念着蕭沉鸾,從她傷他到現在已經過去幾個月,她今日來仙界,便是迫不及待要見他。
“那我便去藥仙宮陪他,待會與他一起赴宴。”
既然閻絮都這樣說了,仙帝也不好再勸,隻率領衆仙往明宴殿去。
随着仙童引路,閻絮行至藥仙宮門口時,已經感覺到了蕭沉鸾的氣息,她心跳的厲害,愧疚,思念一齊湧上心頭。
本再踏一步推開門便能見到蕭沉鸾了,她伸出的手卻又放下。
“雪兒來啦。”
蕭沉鸾低沉的聲音響起,隻聽那一聲,如往日一般,這幾世的種種全部湧上心頭,化成淚奔湧而出。
閻絮吸了吸鼻子,将不争氣的淚抹去,嗡聲嗡氣的回了句:“嗯。”
“那還不進來?”蕭沉鸾的聲音帶着幾分笑意。
閻絮推開門,隻見蕭沉鸾赤.果着上半身坐在一精美的池中,氤氲的霧氣将他迷得不太真切,他長發披肩,眉眼間少了幾分戾氣與兇狠,反倒如谪仙沉靜溫柔。
他轉過頭看向閻絮:“我正在浸藥浴,不能動彈,雪兒可走近些?”
眼前的畫面既養眼又有些讓人意亂,閻絮的一顆心跳得厲害,隻是蕭沉鸾隻單單坐在那,就對她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她緩步走過去。
待走得近些,她便停下了,臉頰微紅:“蕭哥哥,我就在這等你。”
蕭沉鸾見着閻絮這般少女模樣,戲谑道:“你我本是夫妻,怎的還害羞了?”
閻絮微微撇過臉,用極小的聲音道:“雖是夫妻,可....可還未...那個....”
越說閻絮臉越紅,像一顆熟透了蘋果。
蕭沉鸾見着閻絮這般便已知曉她已經恢複自我,再沒有迷失在月娘的幻境中。
這些日子,他雖未見她,可從妁華口中已經知曉她現在的狀況與想法,于是也不再打趣,隻是輕聲道:“阿絮,其實我從未後悔遇見你。”
閻絮蓦然擡頭,蕭沉鸾又道:“若遇見你的代價便是受這千百年的磋磨,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