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靠在一起打着瞌睡的克拉布和高爾幾乎是在聞到食物味道的那一刻就抽了抽鼻子，揉着眼睛坐直了身體。

“我約了波特和韋斯萊在午夜巫師決鬥。”馬爾福看到潘西看過來的驚訝眼神臉上控制不住地浮起幸災樂禍的笑容，“我本來就沒打算去。到了約定的時間，那個啞炮管理員費爾奇就會把他們夜遊抓個現行。”

他說着換了一隻腳翹到旁邊得意地抖了抖，“還記得格蘭芬多院長下午出現在飛行課上的臉色嗎？波特這一回很有可能會被開除。”

“哦……”潘西垂下眼，笑容裡帶着淡淡的嘲諷，“……如果波特被開除，這件事肯定能上預言家日報的頭條。”

她說完表情自然地招呼經過他們身邊的紮比尼，順便把最大的那盤點心推到了克拉布和高爾面前。

“布雷斯，不跟我們一起喝杯茶嗎？”

剛剛把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聽進去的紮比尼對上潘西别有深意的一瞥，停下往男生寝室方向走的步子，聳了聳肩膀：“如果你堅持的話。”

潘西從籃子裡掏出了一個新的茶杯，紮比尼見狀便在最近的扶手椅上坐了下來。他托着下巴注視着潘西倒茶的動作，另一隻手把玩着領帶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直沒有說話的諾特坐直了身體，視線在潘西和紮比尼之間轉了轉，忽然惡意地咧嘴：“帕金森，你今晚和紮比尼「出去」了？我看你們一起回來的。”

潘西目光倏然冷了下來。她可以确定自己不是神經敏感，諾特似乎一直對她有着不明不白的敵意。

“出去？這說法真奇怪。①”她甜甜露出假笑，“我隻願意和德拉科「出去」。”

話題從波特的事上跑偏讓馬爾福不太高興地拉長了臉，但諾特的話又讓他想起今晚好幾次找不到人的煩躁。他用眼角冷冷地掃過紮比尼，轉頭質問潘西：“你們倆今晚去哪了？”

眼見話題燒到了自己身上，紮比尼依舊保持着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隻是若有所思地深深看了諾特一眼。

“圖書館呀。”潘西伸手捏起盤子裡的一塊黃油曲奇，旁若無人地貼到馬爾福身邊，将餅幹送到他的嘴邊，做作地扇着睫毛，帶着幾絲懇求地看着他，“德拉科，你的成績那麼好，下次也和我們一起去圖書館吧。”

諾特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

紮比尼清了清嗓子，借着喝茶的動作掩去了臉上的表情。

斯萊特林一年級目前還找不出比潘西學習更優秀的學生，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馬爾福從潘西靠過去的那一刻，注意力似乎就全被嘴邊的那塊曲奇吸引了。他抿着嘴遲疑了半晌，還是就着她的動作小小地咬了一口。

他覺得自己的嘴唇似乎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

在潘西試圖繼續喂剩下的那半塊餅幹的時候，馬爾福搖了搖頭，淡灰色的視線從缺了一小口的餅幹慢慢移到了女孩飽滿的嘴唇上。

——她應該吃掉它。

有一瞬間馬爾福發現自己心裡産生了這樣一個古怪的念頭。

下一秒，潘西若無其事地把剩下的餅幹扔到了手邊的茶碟裡，拿起紙巾擦了擦手指，轉頭對諾特說：“諾特，你也來吧，我們可以組成一個學習小組，四個人人數剛好。”

馬爾福看着被扔在一邊的餅幹心情頓時糟糕了起來。

見鬼的學習小組！

他擡眼看了看臉色同樣不太好的兩個男生，知道不是隻有他一個人覺得這個念頭有多麼愚蠢。

然而到了最後，心懷鬼胎的男生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竟然每個人都保持了沉默。

就這樣，未來在學校裡橫行霸道作威作福的“Slytherin Quartet”在這個一點也不平靜的夜晚誕生了——命運的齒輪緩緩開始轉動，再過一個小時，同樣是四個人的哈利、羅恩、赫敏和納威會一起闖入四樓被禁止入内的走廊，發現那個被三頭狗守護的活闆門。

不過沒有多少人知道，“斯萊特林四重奏”一開始，其實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學習小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