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西緩緩眨了眨眼，突然笑出了聲，微微向後拉開兩人的距離：“德拉科，難道你吃醋了？”

馬爾福的瞳孔縮了縮，臉上閃過一抹接近惱羞成怒的狼狽。

“你最好别惹我生氣，否則我可不知道見到你媽媽時會說些什麼。”

他放開了她的手臂，卻用另一隻手掌直接攫住了她的臉頰，将她拖到自己身前。

潘西被拉得失去平衡，那幾根帶着涼意的手指捏得她颌骨生痛。

“德拉科，突然間這是怎麼了？”她不太舒服地皺起眉，不得不撐住他的胸膛才能不栽進他的懷裡。

馬爾福沒有說話，灼灼的視線從那雙黑色的眼睛遊移到挺翹的鼻梁，最後停在了微微抿起的唇片之上。

最近他盯着她發呆的次數越來越多，就好像她被媚娃附體了一樣。

他并不傻，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可他怎麼會見鬼的被這個一直黏着他的姑娘吸引了呢？

“别動。”他帶着淡淡的惱意命令着。那些潛伏在他心底好一陣的躁動此刻又活了過來，讓他控制不住地用手掌順着她的臉頰滑進她的發絲，最後托住了她的後頸。

馬爾福俯身靠近她的時候，潘西沒有動。她甚至沒有眨眼。

她早就意識到，有些事無法避免，但如果選擇改變，就要承擔後果。

或許是面前的男孩太過緊張，當預想中的情況即将發生時，她發現自己沒有想象的那樣反感。初始的驚訝過去之後，她第一反應竟是感到有些好笑。

就算是馬爾福，初吻這樣珍貴的東西，着實也不應該浪費在她逢場作戲的虛情假意裡。

潘西這樣想着，在心中輕輕歎息。

“德拉科……”她稍稍改變了自己的坐姿，語調婉轉地叫着他的名字，擡起一隻手臂主動地将兩人最後的距離縮短。

馬爾福金色的睫毛更加劇烈地顫抖起來，血色一點點漫上他蒼白的臉頰。

他突然想起幾年前的一個生日，在仙女漫天飛舞的祝福熒光中，他的媽媽握着他切蛋糕的手，告訴他他會得到這個世界上他想要的一切。

那時候的他似懂非懂，以為那意味着他可以擁有所有喜愛的玩具；但現在，他終于明白了那句話更深層的含義。

他會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所以，隻要他想，潘西就是他的。

女孩的臉龐越來越近，馬爾福情不自禁地閉上雙眼，感到喉嚨間燃起一陣止不住的幹渴。

因為閉着眼睛，他沒有看到她手裡那根悄悄指向他的魔杖，更沒有看到她臉上最後一刻的神情。

“一忘皆空。”

白光一閃即逝，微弱的光芒照亮了隐藏在黑暗中的另一雙眼眸。

然後，馬爾福就再也不記得這個大雪紛飛的深夜裡，在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想要去吻一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