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鏡流為什麼放心一隻歲陽待在自己的徒弟身上的問題在應星的心裡已經存在很久了。
對于這個問題,鏡流表示:炔恣是經過現役羅浮騰骁将軍批準的,而且景元會去十王司定時體檢,以防歲陽暴起傷人,或者在不知不覺中歲陽壯大而損傷人體。
“那你就這麼放心讓景元和歲陽單獨相處?”黑發的工匠抱臂看着鏡流試驗工造司的新武器,“就是,你知道的,朱明那邊,都是拿它當燃料的。”
一直都是直來直往的應星覺得自己真的已經很委婉了。
換上工造司特供的黑色緊身服,握着新式雲刃的白發女子靈活地挽了個刀花,在面前的步離人模型攻擊前,她借着地勢躍起,順勢狠狠砍下。
“滴滴——”在步離人模型連着的儀器後面,許多和應星身着一模一樣紅色工造司制服的匠人們忙碌起來。
在被劈成兩半的模型前,鏡流撩撩頭發,“十王司給了景元一個叫藏月斛的法器,據說是一線判官們用來制服歲陽的東西。”
應星低頭簽好模型損壞的文件,打發走了工匠們,“但是這也不能保證吧?”
“那就要靠它了。”鏡流笑了笑,她拿起流水般的長劍,手指輕輕拂過劍身,輕微嗡鳴的劍迎合着高漲的戰意。
應星:“………………”
他雙手舉過頭,作投降狀。
***
“呼呼呼————”
景元?為什麼今天這麼早起?
炔恣被人粗暴地喚醒,他茫然地看着來人。突然,他的目光落到了遠方。
有什麼在奔跑。
在血色的月亮下,有什麼在奔跑。
“………………!”
那是什麼?
“不,快起來!不能被他們追上!”
後背被推着,手被什麼人緊緊牽着,腳在不停地跑。好痛,好痛,為什麼不能停下?
“…………!”
我,我聽不見!
不知不覺被拉着跑起來的炔恣感受着面頰上撲面而來的充滿鐵鏽味的風,眼神落到被人緊緊牽扯着的手。
唉?
我是什麼時候長出手的?手的觸感,是這樣的嗎?和景元的感覺不一樣…………
牽着自己的那人在狂風中回過頭,嘴唇一開一合,在着說什麼。
“………………!”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見!
***
大清早的天光平等的照耀在仙舟每一個早起或者熬夜的人身上,給早起的人提醒時間,給熬了一夜的夜貓子們提醒應該睡覺。它拉起新一天的帷幕,描上物體的影子。
景元家。
“早上好!”景元笑眯眯摸了摸躺在小窩裡的青色火團,他穿好衣服,扯出一根紅色的發繩,努力拿梳子把頭發的死結梳開。
“嘶,疼疼疼。”頭發淩亂宛如被揉亂了的長毛貓一樣的少年有點喪氣,他看着鏡子,計上心來,幹脆不梳理了,随意地綁好頭繩,盯着鏡子的自己,喃喃自語,“…………好像,也沒差?”
景元:發現了偷懶不梳頭發的新大陸!
炔恣一團小小的歲陽慢吞吞地飄起來:“………………”
“算了,就這樣吧。”景元左瞧右瞧也沒瞧出什麼奇怪的地方,打算就這樣出門。
景元撈起小小一團歲陽,放在自己的口袋裡,“阿恣,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