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風筝就在那兒…………”怯生生的狐人小男孩指着挂在樹上的紙鸢,側頭看着景元,棕色的瞳孔裡是忐忑不安。
“唉?好的好的,哥哥這就幫你!”白發少年回過神,他摩拳擦掌,三兩下就上了樹,拿到了深藍色的紙鸢,他攀着樹,利落地跳下來,看着手中紙鸢的樣式,感覺有點眼熟。
但景元沒有說什麼,他好好地把紙鸢交給了狐人小男孩。
“下次要好好抓住哦。”善良又熱心的雲騎哥哥景元摸摸小男孩的頭。
“謝,謝謝雲騎哥哥!”小男孩鞠了一躬,抱着紙鸢跑走了。
景元看着狐人小男孩跑走的背影,輕聲和從剛剛起就很安靜的炔恣解釋,“他父母應該是…………”
“去世了,我知道。”令景元驚訝的是,原本應該不知道這個習俗的炔恣居然知道。
“去…………唉?”
“景元,我好像不記得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了。”炔恣聲音平靜,但是景元就是感覺到他在無聲的哭泣。
聽着炔恣的聲音,景元心想:歲陽…………會哭嗎?
景元小心翼翼地,“那你…………”
“不知道,景元,我不知道。”
他們站在長樂天來來往往的人群裡,身邊是竄梭的人,各式各樣的人,神情匆忙的人,所有人身上正照着仙舟的人造陽光,在晴天的長街上,偶爾會有人向這個穿着雲騎制服的少年投來目光,但沒人知道,他不是一個人站在這陽光下。
在以後的路上,炔恣沒再說一句話。
***
丹鼎司。
這裡大多是丹鼎司的丹士和挂牌醫師,考慮到病人的修養問題以及微妙的地理位置,建築以白牆黛瓦的基調為主,依靠着持明族的湯海修建了可以遠眺的欄杆以及進出鱗淵境的星槎碼頭。
景元随機攔下一個丹士,詢問道,“你好,丹士姐姐,請問慶憐司鼎在嗎?”
“我來替将軍找一下司鼎。”充分發揮自己這張臉優勢的白發少年笑眯眯的。
“啊,司鼎的話,好像是在接待訪客。你得先等等。”被随機攔下的女丹士懷裡抱着一摞病曆,看起來像是要去給病曆歸檔。
炔恣眼睜睜地看着景元和女丹士東拉西扯,一口一個甜蜜蜜的姐姐,套出了來訪的客人是持明族的龍尊等等信息。
信息到手,景元愉快地拜拜手,送别了這位臉頰看起來沒什麼,但已經有可疑的泛紅的丹士,“那就謝謝這位姐姐啦~”
在一路上都沉默地不像是歲陽的炔恣終于開口了,“………油嘴滑舌。”
他在景元的腦海裡翻了個身,輕輕地哼了一聲,“她看起來比你大了有五百歲了,你居然還叫她姐姐。”
“阿恣,你不高興了?”腳步終于從炔恣沉默可是就沉重下來而變的輕快的白發少年感覺着自己腦海裡重新變的暖洋洋的歲陽,慢慢閑逛在丹鼎司的地界上。
“可是如果叫阿姨的話,她就不會說怎麼多了唉。”扶着欄杆,感受到濕潤的風撲面而來的雲騎骁衛頗為無辜的眨眨眼,“阿恣,原諒我好不好?”
“…………”炔恣被哽到了。
“我哪有說過原不原諒你這種話。還有,喊不喊阿姨和套話這兩件事沒有關系吧。”歲陽炸了一下,看起來就像是惱羞成怒。
“那你就和我說說話嘛,你不說話,我還以為你生我的氣了。”景元用側臉軟乎乎地蹭蹭不知何時跑出來飄在他面前的青色小火團。
“好不好?阿恣~”
“………”炔恣沉默了下,慢吞吞地靠近白發少年的臉頰,蹭了蹭他。
“就知道阿恣最好了。”
景元笑着摸了摸看起來是火焰,但其實摸着是棉花糖感覺的歲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