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園深處的陰暗角落。
青石磚上東倒西歪地躺了不少雲騎和武弁,而他們之所以變成了這幅疲憊不堪的樣子,都是因為被燎原控制與同伴戰鬥而力竭倒下。
在他們倒下的身軀上方,有一隻歲陽,它毫不掩飾地發出嚯嚯的可怖笑聲。
但再仔細聽,就會發現,除了這隻歲陽自己的聲音外,還有許多細小的聲音在說話,諸如擠死了,怎麼還不去找燧皇大人,之類。
燎原先鎮壓了自己體内不聽指揮的碎片,随後清清嗓子,高傲地宣布,“吾已經感受到了燧皇大人的靠近!卑鄙的仙舟人看似挾持了大人,但吾相信,這一切都在燧皇大人的掌控中!”
“雖然吾等同燧皇一樣都同為歲陽,但燧皇大人的追随者隻能由我們精銳中的精銳,忠心中的忠心擔當。所以,這是燧皇大人為了考驗吾等的忠心以及實力才出此策!”燎原笃定地下了結論。
此話一出,這簇青色的火焰就開始像煮沸的熱水一樣開始沸騰,向外炸出不少火星子。
“沖啊!讓燧皇大人看看我們的本事!!!”
“沖!!”
“讓我們把愚蠢的仙舟人打得屁滾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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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歲陽那邊做着激動人心的戰前宣講時,十王司的防線這邊也在穩步推進。
“……………所以,你是歲陽最強者燧皇的碎片,那些燧皇的追随者因此想和你融為一體。”景元一邊聽着炔恣在自己腦海裡絮絮叨叨的抱怨,一邊領着判官和雲騎混編成的一隻小隊往綏園深處前進。
在景元這個與歲陽共生了十幾年的人來了以後,騰骁就讓炔恣直接回到了景元的身|體裡,原本裝着炔恣的藏月斛重新回到了判官的腰間。
隻是炔恣看着他們就感覺挺奇怪,雖然那個判官還是很警惕,不,倒不如說在自己附身了景元後,那個判官原本隻能夾一張紙的眉心就變得可以夾死蒼蠅了,這沒什麼,但是另一邊,騰骁你一個将軍就這麼放心自己不會在同伴的鼓動下吃掉景元嗎?
好歹從歲陽的角度下,自己可是被一個食物“禁锢”了十幾年,還天天挨餓。
被食物禁锢,這多丢臉啊。
完全是自己自願留下來的炔恣選擇性忽略了可以把食物吃光,借此逃脫的方法。
景元幽幽地喚道:“阿恣。”
“你現在想到的任何東西我都知道喲。”雲騎骁衛現在外表上是正在穩重地布置埋伏,但白發少年的内心卻一臉幽怨,“我沒想到阿恣居然是這麼想我的,好過分!”
“我明明超級擔心你的!”白發少年在内心鼓了鼓臉頰。
現在景元的臉頰好像那種白珩拍的名叫倉鼠的生物被捏在手裡的樣子啊,炔恣微微走神。
“…………我又沒事,你擔心一個能量生命幹嘛。”
“這不是是什麼物種的問題,是應不應該的問題。”景元和其他雲騎嚴嚴實實地藏在月亮門後。綏園裡驟然安靜下來,一時間,除了風吹草動和團雀的叽叽喳喳外,連一絲铠甲的碰撞聲也聽不見了。
所幸,在心裡回答不用擔心音量的問題。所以景元清清楚楚地聽見了炔恣以别别扭扭的哼來回答。
“………………”白發少年無聲地笑了,他弓身藏在門邊,劍尖低垂,警惕着敵人,但金色的眼眸裡,卻滿是笑意和溫柔。
景元:“那我就當你說‘好’了,下次我擔心你的話就不許不高興了。”
這時,炔恣已經離開他的腦海,去往燎原所在的地方。
景元知道炔恣聽不見這句話,但他還是說了,就像是一個隐秘的約定。
就像小時候他在初見阿恣後,阿恣就偷偷在景元不知情的情況下約定不可以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吃掉記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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