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争是殘酷的,永無止境的從妻子的手中奪走丈夫,從母親的手裡奪走兒子,從孩子身邊奪走父親和母親,也從土地裡奪走耕種的農民,從工廠裡奪走工人的的健康和他們産出的織物以及産品。
在所有的失去中最為殘酷的,莫過于失去和家人團聚的希望。
在暴力面前,任何的文明都脆弱的不堪一擊。
步離人是這樣,他們面對的“陷落地”居民是如此。
……………對仙舟來說,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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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變得好荒蕪。”景元手搭涼棚,看着四周,入目之處,隻剩下了被破壞的房屋,毀掉的牆壁,折斷的植物。偶有烏鴉落在窗戶邊沿上,黑色的小眼珠盯着四散的雲騎們。
曾經是繁華的街市的地方變成了渺無人煙的死寂之地。
白發少年無聲地歎了口氣,戴着手甲的手握緊了手中的制式陣刀。他回轉過身,跳下明顯是被撞出來的房屋廢墟。
“景元大人!這裡發現了幾個生命信号!”
有雲騎呼喚着少年,他們身邊跟着幾個機巧鳥和谛聽,正在搜尋着廢墟裡的幸存者。
“就來。”身着輕甲的少年應了一聲,他踩着一地的磚石碎瓦走過來。
在恒星的光芒照耀之下,這顆星球迎來了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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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 在丹鼎司的營帳裡,一切都在生與死的法則下進行。醫士們忙忙碌碌,在狼毒和爪牙下解救回一條又一條的生命。
“快快快!這個病人快要等不及了!”用雲吟術吊着命的持明醫士焦急地給病床上的傷患包紮。
身着綠色服色的丹鼎司醫士們有的推着裝滿藥品的小推車穿梭在病床之間,有的在急救瀕死的病人。他們種族不一,有的是狐人,有的是尖耳朵的持明,還有的是外貌無差的長生種和短生種。但那手,都在為了生命能繼續跳動而拼搏。
“滴——滴———滴——”儀器急促地鳴叫起來,躺在臨時設置的無菌手術室的病患心跳開始下降。
“…………怎麼辦。”有絕望的醫士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一定…………一定…………有辦法的!”負責施展雲吟術的持明咬牙加大了雲吟術的輸出。
有雙手沾滿滾燙的血的醫士忍不住看向主刀醫士。
“司鼎…………”
他們看着戴着口罩的司鼎,就像是看着什麼一經服用就管用的靈丹妙藥。
被看着的慶憐搖搖頭,她眼角生着蒼老的紋路,呼吸隐隐有些不穩,顯然長時間高強度的站立手術讓她有些力不從心,但她還是盡力地去解救每一個被推到她面前的病患。
隻露出一雙眼睛的蒼老婦人看着這個躺在手術台上的年輕孩子:“沒用了,這個孩子,讓他安心的離開吧。”
手術室裡傳來了低低的啜泣聲,醫士們開始收拾手術室,準備下一個病人。
就在此時,一個冷冽的聲音響了起來。
“”
“愣着幹什麼?”
“我來。”丹楓挽起了袖子,頭發也被随手翻出來的筆紮好,他接過身邊醫士忙不遲遞來的手術刀,與此同時,在病患身|體四周,騰升起了流化為如煙的雲霧,丹楓那遊龍般的雲吟術将生命力借此彙入病患的身|體,在生命指标平穩後,持明龍尊平淡地對身邊的醫士說,“下一個。”
手術室裡又開始陷入了新一輪的忙碌。
在生命的麥穗和死亡的無力面前,每一個銀河裡的生命都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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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這顆名為奧菲歐9号星球的受災情況。”
騰骁頭也不擡地示意他說。
站在黑發将軍面前的明熙:“受災情況和我們巡獵路上遇到的那些星球來說要嚴重許多。”
“當地居民的死傷概率是目前的最高,隻有不到三成的人活了下來,這其中還有身體殘疾和心理殘疾的一部分。地殼表面的礦物被大量開采走,而内核的活性相較于同期的星球有百分之四十的下降。初步推測是步離人的新式武器造成的效果,當然,也有【活體行星】的殘留。”灰色頭發青年念完後,忍不住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騰骁,他們這是在挑釁。”
“所以呢?”黑發的将軍停下手裡的筆,“現在我們知道這是步離人的挑釁了,又該怎麼辦?直接追上去痛毆他們?”
明熙抿抿唇,“…………這不可能。根據窮觀陣的推演,我們至少還有三十八個系統時才能追上他們的獸艦。”
“所以,不要着急。”騰骁向後靠在椅背上,眼眸深處有着熊熊的火焰,一向以強悍所著稱的羅浮将軍罕見地笑了。
“步離人固然有優勢,可是我們這邊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