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骁坐直身子,在自己的抽屜裡翻找出了一個文件夾,丢給明熙,“十王司今日給我遞了消息,他們說他同意了。”
明熙懷疑地看了一眼他,然後一把打開文件夾,一目十行,緊接着,闖入他視野的“燧皇”的詞語使他瞳孔極速收縮,顯然,這份文件的内容讓他十分震驚。
“這是什麼?!”身着白色仙舟制服的太蔔難得把禮儀丢掉,拎着文件夾失态地沖到靠在椅背上悠閑的騰骁面前,拎起他的衣領子,質問這位難得有點狡黠的将軍。
“你應該知道了啊,太蔔。”
“豐饒令使倏忽在播下這顆種子的時候應該沒有想到,那群步離人有多膽大吧。反正他們都不怕被那玩意吞噬,我又何必在意。”騰骁慢悠悠地,“再說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更何況,那隻歲陽不是已經被仙舟套牢了嗎?”騰骁意有所指。
“在想出這個辦法前,我就知道,他一定會同意的。景元那小子還是被鏡流和飲月君保護的太好了,炎老可能有些察覺吧,但是他默許了。至于那隻歲陽?他知道他的特殊性,所以他也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留下來,就算是懷炎将軍的親弟子和劍首以及飲月君加起來也不可能有這樣的面子使他可以以這樣的方式留在對歲陽來說幾乎是遍地機會的仙舟上,所以他默許我們在有些時候以這樣一種有些極端的行為來使用他。”
騰骁冷靜地看着扯住自己領子的太蔔,“這是兩全其美。”
“可是…………”明熙有些哽住,扯住騰骁衣領的手也漸漸松開。
“仙舟有句古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話對不僅我們來說适用,對他來說也是一樣。”騰骁撫了撫自己被扯皺的衣領。
“這是一個好機會,明熙。一個可以重創步離人氣焰的機會。”
“仙舟巡獵幾千載,這樣的機會,難得。”
黑發将軍看着自己的的得力屬下,神色冷靜的可怕。
白衣的太蔔沉默片刻,最終無可奈何,“…………我被你說服了。”
“那現在我們來談談詳細計劃?”
明熙:“…………”
合着你這是先斬後奏啊!
“…………算了。”
被當成免費勞動力的太蔔大人抹了一把臉。
還能咋的呢?
***
在現在的幽囚獄睡覺變得困難了許多。
這是炔恣在數自己這具身體的心跳整整一千萬下時的感覺。
黑發的偃偶擡頭看着“天空”,他現在身處在一個巨大的青銅室裡,手腳被鎖住的情況下隻能四處轉動腦袋來查看四周。
因為是實在是太無聊,所以就隻好靠睡覺來打發時間。
但是,被綁在刑架上的少年垂眸,盯着自己懸空的腳下的髒苔藓,微微出神。
在幽囚獄時的時間相較以前變得難熬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變得有牽絆了,所以做事時總是畏手畏腳的,以防自己做了什麼很奇怪的事而導緻被關進了這個水下的籠子很久,那樣的話就不妙了,盡管景元不是應星那樣的短生種,但是等那麼久,會不會不耐煩?
…………唔。
因為主人的沉思,有些長的發絲從後頸滑落,垂在他胸前。
炔恣的視線從數苔藓的多少變成了盯着頭發的尖尖。
如果讓景元等太久了,他會不會生氣,然後就不理自己?
嗯…………好像不是沒有可能?
這個想法在炔恣的腦海裡轉了幾圈,還是沒有辦法消去擔心。
少年有些不滿地扯了扯手腳上的的鐐铐。
啧,幽囚獄的辦公系統真是落後,
“轟隆————”是門被打開的聲音。
一個腳步聲響起,炔恣聽出了那是誰,但是因為剛剛的假設,現在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對與這個間接造成這個壞想法的判官也沒有好臉色。
少年擡了擡下巴,聲音有點嘲諷,“怎麼了?”
“炔恣,檢查完成了。你可以走了。”歲陽認出了那是問字部判官,在自己被壓來“做檢查”時就是這家夥在一旁給自己帶上腳鐐的。
“将軍同意了你的要求,他說,‘偏向虎山行,方才得虎子。’”抱着一本書的黑眼圈判官扶扶眼鏡,“他還說:‘希望你能遵守承諾,順利解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