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行,凡人沒有活過百歲、千歲的事例嗎?”舟行剛要推門,雲燭的話止住了他的腳步。
“百歲老人倒是常見,我以前在深山時,裡面有一個挺古老的民族。那裡的老人大部分都能活過百歲,你說的千歲我可沒聽過。莫說是人,就是我們精怪若是不繼續修行,也隻能活千歲,人肉體凡胎,生老病死乃是常态,怎麼能奢望他們活那麼久。”舟行雖然不解,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
“那有什麼辦法能讓人的壽命與神的壽命一般長嗎?”雲燭雙手壓在頭下,眼睛盯着天花闆,聲音中透着難掩的虛弱。
“神也不能幹預人的因果吧,再說人的壽命歸地府管,一般的神也無能為力。”舟行從這話中大概猜出雲燭為何事擔憂。半是回答,半是勸慰的道。
“行了,你去忙吧。”雲燭沒有再繼續問下去。這些答案他有何曾不知曉,隻不過是心中總是抱着一點小小的希冀。
雲燭閉上雙眼,腦海中将自己從開智起見過的、聽過的所有知識都梳理了一遍。希望從這些裡面能找出一點有用的信息。
在發現自己腦子空空後,随機将手機拿出來,一條一條的查看天條。
不知不覺的查了三天三夜仍隻看了一半,期間舟行進來看過幾次。
自知勸不動,也不多言。
隻是偶爾送杯水而已。
一個星期後,雲燭終于推開房門。
刺眼的陽光讓他有些不适,眼睛痛的睜不開。
這一個星期的時間,他将天條印在了自己的腦中。卻沒有一條天條能解決他的難題,反而看到諸多幹涉人間因果的懲罰。
雲燭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天條好像沒有獎勵,全部是懲罰,這破東西是哪位神研究出來的呢?到底有多缺愛啊。
不過其中還是有一條有用的,天神不得随意更改人的命運,否則将要承受天獄焚刑。
既然規定不能更改,就是說明可以更改。既然可以更改,管他什麼刑,隻要淨塵活着就好。
雲燭頓覺心中輕松不少,可是翻翻手機,已經一周了。淨塵竟然一個信息都沒有,頓時又是一陣壓抑。
不過也無妨,他不找自己。自己就去找他,他已經下定決心,定要與他兩情相悅,成為戀人。
雲燭到醫院時,醫生們正忙着,沒看見淨塵的身影。
雲燭朝着裡面熟悉的小護士招了招手,小護士跑出來笑着和他打招呼。
“那個……淨塵今天沒來?”雲燭有些不好意思的騷了騷鼻子,上次他走的時候模樣過于落魄,擔心自己的形象在淨塵的同事面前打負分。
“淨塵醫生已經好幾天沒來了,實驗室這幾天有點忙,他要忙那邊。”小護士意味深長的笑着回答。
“哦,裡面他們在忙什麼?”雲燭為了緩解尴尬,多問了一句。
“一隻荷蘭豬,不知道這幾天總是半夜起來吱吱亂叫,還咬壞了籠子,那麼粗的鋼筋。”小護士誇張的用手比劃着。
雲燭聞言伸脖子向裡面看了看,那人他有點眼熟。
上次說自家荷蘭豬眼睛冒紅光的那位,他當時還給這隻荷蘭豬施安神咒了。
當時覺得這隻荷蘭豬有些不對,此時魔界四大護法已經現世三個,還有一個他不能掉以輕心。
雲燭朝着小護士勾唇展笑,問道“我能不能從門外看看?”
醫院的布局主要是用玻璃隔開不同的區域,除了辦公室和手術室之外,其他的都可以從外面看到裡面,這也是為了在給小動物診治時主人能看見。
小護士朝裡面看了看,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帶着雲燭走了進去。
果然就是那隻荷蘭豬,咬斷籠子與淨塵實驗室的小白鼠症狀相同。總不能是阿難陀為了給北冥找食物補身子,喪心病狂到朝人家寵物下手了吧。
不過也不是沒可能,畢竟他們隻能在天雷的加持下魔性大漲。平時不知會有哪種因緣際讓他們喚醒魔性。
雲燭盯着檢查台上胖的圓滾滾的荷蘭豬,從那綠豆般大小的眼睛中竟然看到了一絲狠厲。
那不是一種應該出現在動物眼中的情緒。
動物雖然惹急了也會發狠,但是那種狠是一種受到侵犯時本能的示威,絕不是這種要滅人全家,帶着情感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