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訂了鬧鐘,臨墨的電話在隔天一早——約莫中午就響了起來。
兩人不約而同地被鈴聲吵醒,小葵睡的橫七豎八,占了整張床。林婉趴在桌子上,似乎是剛睡,所以她在聽到鈴聲響了之後就立馬接起來。
“怎麼了?”
“小姐,我正要去開會。他們在争郁澄歡的處決權。黑手黨帶了言傾,祈七安可能被派去其他地方了,具體的出于謹慎我讓上官在調查......”
林婉時不時應了幾聲,表示她在聽。
“可是......異能部正在審訊郁澄歡,她......惜字如金。”
“有預料。”
“到了地方我在打給你。”
臨墨挂斷了電話,南宮葵下床坐到沙發上,從身後環住林婉的腰,“Honey,陪我出去逛街。”
林婉想着從這個地方可以看到異能部開會的那個地方,雖然在高處看不清,但好歹能注意到,所以勉強答應了下來。
“第一個好消息,要聽嗎?”小葵挑弄着林婉的頭發。
林婉拿槍抵上小葵的腦門,“有些不該講的話說出來的可是要掉腦袋的。”
小葵一抖擻,有點後怕。她真不敢想如果昨天沒有強制讓自己睡着會發生很什麼事情。她咳嗽了一聲仿佛在掩飾自己的尴尬,“看你的銀行卡賬戶。”
林婉将信将疑地拿起手機,“我去!”她的眼睛立刻放光——這就是見錢眼開的表現之一——小葵往她某一張卡裡打了一百萬美元。
林婉收起了槍,别回腰上。
“怎麼樣?”小葵靠在林婉肩上,親了她一口。
林婉推開小葵,“還行吧。”随後起身離開。
陽光明媚,夏天的蟬聲在行雲間流浪到天際,熾熱的光芒從葉尖滑落,鋪蓋在柏油馬路上。
“Honey~跟我出門戴什麼墨鏡啊?”南宮葵挽着林婉,悠哉悠哉地漫步在人群中。
“碰到熟人就不好了,”林婉微微拿下墨鏡,看了眼小葵之後又戴上。“我好不容易溜出來的假期。”
才出門走了幾步路,騷動從身後傳來,本來向前走的人,紛紛撤步,走向異能部大樓的那個方向。
好奇心作祟的小葵轉頭望去,剛巧,臨墨的電話在同一刻響起。
玻璃碎裂,那不是手動擊碎的,而是被硬撞碎的。
自殺?跳樓?
......郁澄歡?
“小姐......”
“郁澄歡跳摟自殺,她能幹翻那些看守的人也是厲害啊......”林婉沒有回頭,但已經想象到了郁澄歡慢慢下墜。
漠不關心隻是看戲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隻有她和小葵還在往反方向行走——她們本來就要走這個路線,不會因為騷動而改變。
“帶走言傾,下樓找郁澄歡的遺物。”林婉很快下達命令。
“這麼多人......”
“審判啊。”
臨墨輕笑一聲,“知道了。”
“審判?”小葵納悶地問。
“我們每個人都是有罪的,沒有人能在審判下幸免,你将會在審判的輪盤上回顧這一生所有的罪孽。這就是臨墨的異能之一。其實這和郁澄歡的異能差不多,隻不過她的夢境多樣,而臨墨的審判是放大化的親身經曆。”
“萬一死了怎麼辦?”
“隻要他不斷罪,被審判之人就不會死。拖延時間的話,足夠了。”
小葵似懂非懂地笑了笑,“告訴你第二個好消息。”
“說。”林婉頭也沒回地冷冷回道。
“政府新下達的,國際監獄的權利大于一切。”
“!?”
“很驚訝嗎?”小葵的笑有點得意和一副“哎呀,能把你吓到,沒預料到麼?”地挑釁。
“你們的權利大于一切?”林婉加重了“一切”二字。
“不是‘我們’,是我。國際異能者組織監獄是我操控的,所以這個權利的歸屬人是我。”
“So?”林婉沒有接受小葵的挑釁,語氣依舊平淡。“你們把世政置于何地?”
世政,世界聯合國家政府管理機構,United Political Affairs,簡稱UPA.掌控着大小事物的決定權,有各個國家的參與,主要是一些威望很高的組織參政。一般情況下都是由各個國家舉票決定一些事物——對,就相當于這個世界裡的“聯合國”。
身後的動靜不減,反而是越來越熱鬧。
“但我啊,隻聽你的呢~honey~”
“收起你那惡心的波浪号式發言。”林婉把小葵的頭推到一邊。“還有,她做不出這樣的決定。”
小葵突然想到某些事,“好吧,”她有點不高興的嘟嘴說,“開玩笑的。沒勁。”
臨墨強行擄走言傾,在樓下接應的菀枯帶着咖啡色的鴨舌帽遮住雪青色的短發。
菀枯在滿是郁澄歡血迹的地面,趁人群沒有趕來之前尋找着某樣東西。
看了一圈,在血液未涉及的空地有一塊羅馬懷表,樣子并不華麗,銀色的光澤在眼光下一閃一閃。不可思議的是在這種地方突然掉落的表還在走動,時間是準的。
郁澄歡的異能附帶了一樣——死前,将一生、所有的回憶都變成某一樣物體——不用留下什麼遺言遺囑,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這樣東西是非言傾莫屬的。
菀枯眼看人群和警衛就要到這附近,周圍也沒有别的東西,拿上懷表即可閃人。
在車上,菀枯把這樣東西交給了言傾。
“是嗎?她給我發過微信呢......可我卻錯過了......”
言傾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摩挲着,那條消息的發送時間是歡兒死前半個小時。
[我的人生是一塊早已老舊的懷表,本來不會再走動。
你的出現無法改變時間,卻推動我記憶的指針向前。
夏天的雨很美,滴滴答答就像我們斷斷續續的紅線。
你我的情結,無關生死。無需來世,我的靈魂奔赴山海來見你。]
“林婉!你跟我們作對對你有什麼好處!”宋知喃地電話打過來,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你們慢慢吵......”林婉已經回到了一直住的地方,她拿出五部手機擺在桌子上,分别接着宋知喃、予矜、林循然的電話。另外兩部是為了防止再有人打電話過來。
林婉正頭疼地坐在電話前,叽叽喳喳的聲音太不入耳,震的腦瓜子嗡嗡作響。
宋知喃:“你啞巴了?說話!”
予矜:“婉姐?你擄我們人做什麼?!”
林循然:“林婉?你哪根經搭錯了?順走言傾到底有什麼打算?”
他們幾乎是一起說話,林婉根本沒聽清幾個——她也沒認真聽。
“沒好處,也沒壞處。”林婉插着空隙,慵懶地說。“都快吵成菜市場了......”
眼皮又在打架,要不是這邊跟炸了鍋一般,她能立刻合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