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看不開。也沒有什麼需要内耗的事情。”虞怨安和海邊的海鷗互動,她撫摸着海鷗的毛發。
陸蘇瓷剛靜了靜,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一看,是林婉的電話,趕緊接起。
“黑手黨大廈,速來。”
陸蘇瓷挑起眉,想着自己剛從那裡出來,就算是虞怨安開導之後,他也不想再去那邊。
“為什麼?”
林婉像是歎了口氣,“予矜他們聯系不到你,隻能我來咯。祈七安在大廈下面等你。楚寒翊失憶了。”
“哈??真的假的??”
“嗯,千真萬确。真是的,我在睡覺被吵醒,下次把你電話号碼給予矜算了。”
“诶,别。我馬上過去。”陸蘇瓷立刻轉頭走人。
虞怨安繼續待在原地,拿起手機給黎望打電話。
“黎黎,方便來接我嗎?”
黎望好像在被子裡看書,虞怨安在電話這頭能聽見合上書本和掀開床單的聲音。
黎望:“小虞,在哪兒?”
“林琳的電話?”宴時清的聲音突然竄出來。
黎望和宴時清同居。
“地址發你。還有别備注什麼會暴露我身份的名字。”
“OK~”
陸蘇瓷打了車趕到黑手黨附近,又一路狂奔到黑手黨大廈下面,在予矜所在的那幢下面看到祈七安在等候。
“來了?跟着。”祈七安看見陸蘇瓷,淡淡說道。
這次光明正大的走到那個房間門口時,陸蘇瓷的腳步停了一下才進去。
“我這是在哪裡?”
予矜和幾個人對視了一眼,在猶豫要不要說話。
“我叫什麼名字?”
“你是楚寒翊,清楚的楚,寒冷的寒,翊塵的翊。”予矜回答。
言傾問“他還會用自己的異能嗎?”
溫梨插嘴,“這應該是本能,會的吧?”
陸蘇瓷跟着祈七安走上前,映入眼簾的是眼神清澈的楚寒翊。
“楚.....寒翊?”陸蘇瓷叫出聲。
那個二十二歲的人歪過頭,“嗯?”
失憶後的楚寒翊眼中有了陸蘇瓷的身影。
陸蘇瓷能透過楚寒翊的眼睛看見自己的樣子,好像是第一次。
你隻有徹底忘了他,才能看見我嗎?陸蘇瓷心裡想道。他又想到虞怨安的話,陸蘇瓷不是蘇惏辭。
溫梨說,“他,交給你了。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帶走楚寒翊,在他恢複記憶後帶回來。第二,楚寒翊放我們這兒,但你要一直過來幫助他恢複記憶。”
“為什麼是我?”陸蘇瓷走近了些,不解地問。
楚寒翊呆萌極了,他不知道這幾人再說什麼,畏畏縮縮地躲到陸蘇瓷身邊,一手扯着陸蘇瓷的衣袖。
溫梨:“怎麼治看你,是物理治療、藥物治療、還是别的什麼,随便你。”
言傾:“主要是我們也不知道怎麼辦。”
予矜:“看到了嗎?小家夥在你身邊才有安全感。估計藥物治療很快就能好,最多照顧一個星期。”
祈七安:“他隻是受到了刺激需要調節一下。你收留他幾天。”
在幾個人輪番給陸蘇瓷戴高帽之下,陸蘇瓷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就這樣,陸蘇瓷把楚寒翊帶回了家。
“你叫什麼名字?”楚寒翊坐在床邊問。
他沒有一開始的警戒,笑容裡面沒有玩笑沒有算計,眼神裡沒有他人沒有多餘的光亮。
“你不記得了?”陸蘇瓷坐到楚寒翊身邊。
楚寒翊歪了歪頭,表示疑惑。
“我叫陸蘇瓷,大陸的陸,流蘇的蘇,瓷器的瓷。”陸蘇瓷撩起楚寒翊額上的劉海,在他額上留下淡淡的一吻,“不要忘記我,也不要弄混了。”
楚寒翊一驚,瞬間紅了耳根,“嗯。”他愣愣的說。
他沒有反抗,因為眼前的這個人讓他很有安全感,而且有一種很久以前就見過的熟悉感。
“我不會弄混的。”紫色的眼睛裡沒有謊言的參雜,金色的頭發柔軟的像是黎明的陽光。
陸蘇瓷住在公寓裡,這棟樓房的隔音效果不錯,而且從窗戶望去,美景一覽無遺。
“我去燒晚飯,你先洗澡去吧。”陸蘇瓷穿上圍裙,走進廚房。
傍晚時分的景色,仿佛點燃的火焰,雲朵舉着火把在天上行走。
晚風吹來,吹走了橘紅色,送來了深藍色的天幕。
當繁星布上天空,放眼望去,隻覺得點點星辰,仿佛一副靜止的畫卷。
但仔細盯着一顆星星,便會看見它四周的光時不時變弱,又緊接着亮起,也許還會微微移動。
閃爍着,又不易察覺。
因為它的璀璨和奪目又不為了他人——目的也不是給他人欣賞。所以微弱的閃耀,也無妨。
那也許不是孔明燈,隻是光年之外的晨星在喃喃自語。
星星也會孤獨嗎?星星也愛旅行嗎?
——生如夏花,開到荼靡。玫瑰也不為了取悅他人。
——在深夜裡燃燒的火,是為了讓自己看見翌日的晚霞。
——生命即使腐朽,即使璀璨,也與他人無關。
——他人、别人,是自己的不相關人員。
(第二人稱和第三人稱,是第一人稱的不相關人員。)
宋知喃依舊頂着台燈這個太陽在工作。
曲霜序走了進來。
“老大,還不回去?”
宋知喃一邊說着“等等等,還有一點點。”一邊批閱文件、制作表格。
“這邊錯了。”曲霜序走到宋知喃電腦前,指了一處。
“謝謝。”
兩人沒有繼續說話,曲霜序很難得安靜地看着宋知喃工作。
宋知喃覺得奇怪,平時這時候曲霜序早該強制關掉他的電腦或者破口大罵了——其實曲霜序比這個溫柔。
他停下手邊的工作,轉頭看向曲霜序,“你今天怎麼怪怪的?”
“有嗎?”曲霜序微笑一下,“我陪着你,就像以前說好的。我會一直陪着你,無論是什麼事情。”
“你被奪舍了吧?”
曲霜序抱着手臂,有點不高興,“話真難聽。我走了。”
“诶!等一下,搬張椅子坐回來。”
“知道啦。”
這兩人沒有說過自己在郁澄歡的異能裡遇到了什麼,也不知道誰的夢更真一點,但那天之後,他們的關系變好了,周圍的人經常開玩笑地說“哎呦,想要狗糧吃到飽,就找霜姐和喃哥。”
黑色的夜,仿佛倒翻的墨水,流淌的星辰是翻湧的生命。
涅槃不一定要在焰火中,也可能是在某個漆黑的夜,淚水都化作塵埃,眼裡的情緒成為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