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鐘,關衡跑步後帶着早點回家,發現谌過正在門口等着他。
“哥,我今天有外景要早點去跟客人碰頭,先走了。”
關衡詫異地盯着她:“你就睡了這幾個小時,能行嗎?疲勞駕駛可要不得。”
谌過不多說話,已經把車鑰匙從包裡掏出來,一邊“噔噔噔”地下台階往院子外走,一邊跟他揮手:“沒事兒,到公司後我換助理開車,走了啊。”
“哎,那你多少吃個早飯啊——”
嗯?不對,剛才谌過叫他什麼來着?她是不是叫他哥了?
真的叫哥了嗎?還是跟以前一樣叫的關哥?
關衡屬實是沒留意剛才那一聲,但看谌過的情緒還可以,想必已經把顔顔哄好了。他把早點放到餐廳,上樓沖澡換完衣服,輕輕地敲了敲佳顔的門。
屋裡一點動靜沒有,他又用力多敲了幾聲,裡頭終于傳來佳顔懶散的回應:“幹嘛呀,哥,大早上的你能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兒?”
好了,确定了,就是這個對哥哥愛答不理的架勢對味兒了,病好了,脾氣也回來了。
之前那三天發着燒還一言不發地憋着不說話,快讓他糟心死了。
關衡又“咚咚咚”猛敲門,跟個家有中學生的暴躁母親一樣,連聲催促:“早飯就要趁早吃!我急着去公司呢,你能不能别磨蹭,不然就不帶你了。”
“行行行,你煩死啦。”關佳顔在屋裡跟個公主一樣使喚起老哥來了,“你進來,幫我梳辮子。”
關衡翻着白眼進了屋,看佳顔坐在床尾垂着腿不動彈,頓時疑惑起來:“你坐床邊幹嘛?怎麼不去洗漱?”
關佳顔手撐着床抿着嘴不吭聲,隻愣愣地面朝着關衡的方向,關衡無奈地過去蹲下撿起拖鞋給她套到腳上,繼而擡頭看着妹妹:“我說,你不會還讓我打水給你端過來刷牙擦臉吧?”
“我已經洗漱過了。”關佳顔突然開口,下地踩了拖鞋坐到梳妝台邊,很不禮貌地給哥哥來了一波嘲諷,“谌老闆洗漱的時候順手把我一道洗啦,人家是有人惦記的,哪像你。”
關衡一時無話可說:“……”
行,你出息了!
最近他梳辮子的手藝是越來越娴熟了,自從佳顔知道谌過跟車隊出去時一直都梳的是編發麻花辮後,這家夥也開始梳辮子。關衡不得不上網找了許多編發視頻學習,感覺自己現在的水平都可以去應聘個美妝部的發型助理了,不然也能去幼兒園當生活老師給小姑娘梳頭。
關佳顔在梳妝台上摸到香水瓶,往耳後和手腕上噴了幾下,清甜的槐花香氣頓時讓人心曠神怡。
關衡擺弄着佳顔的頭發,目光随意一瞥,看見床上堆疊着的被子,突然愣在那裡。
“關佳顔!你,你,你你跟谌過……你的床單怎麼換了?”關衡簡直有些語無倫次了,“你的四件套都是成套的,被子枕頭都是鵝黃那一套,床單怎麼是綠的?”
“頭發!”關佳顔理直氣壯地把哥哥叫回魂兒,“先把我頭發紮好!”
難怪谌過早上叫他哥來着!
是他小看佳顔了!
“不是,顔顔,你——”
大爺的,這是我一個當哥哥的能問的嗎?
長兄如父,如父!
這種對話應該隻能發生在媽媽跟女兒之間的!
他們沒爹也沒媽,妹妹要是還在上學的話,這都還沒畢業呢!這真是個孩子啊,不問不行!
“我怎麼了?我就是跟谌老闆互通心意在一起了啊。”關佳顔眉頭舒展,頂着一臉開心的笑容,摸到關衡的手強行跟他擊了個掌,“哥哥,我喜歡谌過,谌過也喜歡我,我得償所願啦,你不為我開心嗎?”
關衡臉上的神色有點一言難盡,支支吾吾半天才尴尬地問道:“谌過,人家……人家是自願的嗎?”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兩個人明眼瞪盲眼地瞪了半天,關佳顔才難以置信地發出靈魂質疑:“關衡!我在你心裡是黃世仁啊?再說了,我一個瞎子我有什麼能耐強迫人家啊?”
就你這個身闆那也不是不可能,關鍵你……唉,算了,不問了,就這麼着吧。
全天下那麼多健全人谌過都沒看上,偏偏讓佳顔給拿捏住了,這也許就是她的命。
管她誰哄誰,誰騙誰,在一起快樂就夠了,能騙一輩子那也是一種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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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今天沒有外景要出,谌過對着一封邀約郵件已經看了半個多小時,短短一段話都快背下來了,但目光卻時不時地掃過屏幕上打開的一張婚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