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了,快來救火啊!”
那個方向,正是城南監獄。
“加快速度!”炎曜身體前傾,指揮司機道。
居然在這個時候動手!
監獄燃起熊熊大火,看守們正在救火,炎曜飛快下車,往監獄入口奔去。
“小心!”水影驚呼一聲。
餘光突然見到一名黑衣人竄了出來,以極快的速度跳入了灌木叢中。
“那裡有人!”
水影脫下高跟鞋,朝他追了過去,她學過詠春,一般的人不是她的對手。
那人身影很快,水影緊追不舍,與他纏鬥在一起,對方武功奇高,水影幾個回合卻并未落下風,突然旁邊有個放牛的小孩路過,不過七、八歲的樣子,那人飛快地奔向小孩,掏出匕首,抵住他的脖子。
“救命啊!”小孩慌亂大叫道。
“放了我,否則,我殺了這孩子!”那人威脅道。
水影停下腳步,“好,你放了這小孩,我就放了你。”
那人突然冷冷一笑:“我這匕首,是時候喝點血了!”
電光火石之間,朝那放牛娃刺去,水影本能地沖上去,抱住了小孩,想挨這一刀,然而,預想的疼痛卻并未降臨……
炎曜突然趕到,生生地替她擋下了這一刀。
他的手臂被劃傷,鮮血從警服滲了出來。動作卻沒停下,一個回旋踢,将刀子踢飛,目光如炬。
那人突然灑了一把白粉,炎曜将水影護在懷裡,捂住她的嘴巴,自己屏住呼吸,生怕這粉中有毒。一瞬間,水影覺得外界的喧嚣好像被隔絕了,一切都是假的,隻有炎曜的溫度是真實的。
那人抓住空隙,趁勢竄入了叢林中,失去蹤迹,像泥鳅入了海。
“沒事吧?”他見白粉散去,漸漸松開了手。
水影捂住胸口,長須了一口氣,道:“還好。”
“下次别再這樣了,危險。”炎曜皺眉,心裡還有些後怕,要是他來晚了一步,後果會如何,他實在不敢想象。
“知道了,謝謝你。”水影低下頭,不去看他,隻是拿出手絹,将他的傷口仔仔細細地包紮了一下,避免再度流血。
……
大火終于被撲滅,炎曜立馬帶着水影進入監獄查看,還好撲救即時,監獄結構并未有多大損傷,隻是氣味難聞,警員們正在安撫囚犯,統計人數。
他們快步來到阿誠所在的牢房,隻見他後背插着一把匕首,已經斷氣了。
“可惡!”炎曜捶了一下牆壁,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動手,這幫人真是膽子太肥了。
歹徒火燒監獄的目的竟是為了滅口阿誠,他猜的果然沒錯,此事不簡單,還有其他的利益勾結。
水影心中無限唏噓,為什麼好好一條人命,片刻便沒了?就像一個夢,被風一吹,就散了,直至虛無。難道人與人之間,真的有命數的不同嗎?否則,為何阿誠從出生到現在好像沒過一天好日子,而那些纨绔子弟,譬如杜二之流,卻能花錢如流水,整日流連于溫柔鄉?金錢與資本都流向了不配擁有它們的人,而普通百姓卻無可奈何。
這樣想着,隻覺得心中憋悶,她不想看到這樣的結局,雖然它就真實地發生在自己面前。目光流連之間,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
“等等,他手邊好像留有什麼記号!”水影走近阿誠,他的手指上有血,在牆壁上畫上了一個符号,應該是被刺殺後,用盡最後一口氣畫的。
那記号是一條蛇,呈圓形,銜着自己的尾巴。
這是……
“暗夜組織!”二人異口同聲道。
難道阿誠是與暗夜組織達成了某種交易,才會謀害杜家?怪不得他說将靈魂出賣給魔鬼,原來是這個意思。
隻可惜現在死無對證,無從查起。
“暗夜組織一向計劃周密,我注意到那刺客戴着手套,所以刀柄不可能留下指紋,這把刀在上海灘是最常見的樣式,從兇器入手,似乎十分困難。”
“先将兇器和屍體帶回巡捕房,再仔細研究吧。”
水影點頭,現在也隻能如此了。
炎曜按住手臂,水影發現那傷口雖不深,血卻流了不少,不禁關切道:“要不要去醫院看看?要是發炎化膿就不好了。”
“沒多大的事。”炎曜漫不經心道,比起以前在軍校的訓練,這點小傷,實在不值一提。
“你怎麼……不對我說那句話?”水影眸子一擡,對上他的眼。
炎曜不解,問:“什麼?”
她學着他的語氣、神态,負着手,緩緩道:“不足挂齒,我會保護每一個上海灘的公民,你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
這是上次他對琵琶女說的,也是他對上海灘每一個公民的承諾,讓水影印象深刻。